《明日歌》简单易懂,朗朗上口,激励人们珍惜时间,珍惜眼前。
红柳和水杉得了林氏的分派,便就二人携手出了府门。
此处乃是西郊,青山绿水有,杨柳依依有,花团锦簇有,……就是没有那熙熙攘攘皆为“名”往的读书人。
读书人重名轻利,苏府别院所在虽不是穷山恶水,但哪儿比得上上京城的繁荣?
红柳和水杉自也不傻,当知道要问得这首《明日歌》何人所作,定是要从西城进上京城。这二人都是跟随林氏已久的贴身大丫鬟,林氏喜诗文,如果这首《明日歌》是先贤所作,林氏断不会让她姐妹二人出门打听。
也因此,这姐妹二人心思通透的很,猜这首《明日歌》乃是现在的人所作。是现人所作,又能被大小姐听进耳朵里,那这所作诗歌之人,必定是在上京城里。
小姐从小到大,从没出过京城半步。也唯有前天被赶出了苏府,就是如此,小姐走的最远的路,不过就是上京城的西郊罢了。
两姐妹进了城,当然不会像是无头的苍蝇乱蹿,姐妹俩对视一眼,便高高兴兴挽着手去了朱雀街上最有名的一间书坊。
“安氏书局”是上京城,乃是整个大历朝最大的书肆了,整个“安氏书局”占据在这个上京城最为繁华,寸土寸金的一条街道上,肆无忌惮地占据了广阔的占地。
想要进这间“安氏书局”,非富即贵,不是名臣之子,也要是学问通达薄有家资的青年才俊。所交之人无不是或者名声极好,或者家境富裕之人。
可就是因此,它反而在读书人之间口碑甚好。
“安氏书局”偌大,门庭广阔,造的是十分古朴,门前一对小厮静站,浅笑迎客。红柳和水杉是进不去的。
不是说“安氏书局”不让女子进。而是这姐妹俩的穿着打扮,怎么看也入不了门前那对迎客小厮的眼。
好在二姐妹本没想着闯进书局里,只是冲着那对守门小厮露出善意的笑意,道:“小哥哥好,我姐妹二人就在这里站一会儿。先前家里的主子听了一首诗词,觉得甚为喜爱,却不知这作诗之人乃是何方神圣。
我姐妹二人听闻贵书局乃是读书人的神圣地,心里就想着讨个巧,也许能在贵书局寻到这位写诗的大才人。
二位小哥哥见谅见谅,莫怪莫怪。”
都说礼多人不怪。水杉和红柳都是稳重的丫头。盈盈朝着那一对守门小厮施礼。这两个小厮听到是说寻个写诗歌的人,又见对方两个柔柔弱弱的丫头,又那么知礼数,便也不做声。
像是这种事情。其实在他们书局很常见。
便也不为难红柳和水杉。可也不好奇这两丫头嘴里写的极好的诗歌,想来是这种事见多了。
一个好,两个好,见多了,其实也就那么样,好是好,惊艳得了一时,可能长存下的诗歌极少。就算找着这个写诗的人,也不过就是在读书人的圈子。风光一时。很快,就会被其他有趣的事情取代掉。
大历朝啊,从来不缺好诗。上京城啊,从来不缺焦点。
两个小厮冷眼看着门槛下两个面嫩的丫头,逢人就问:“这位公子好。婢子们打搅了,敢问公子可曾听闻一首《明日歌》?”
能来“安氏书局”的便不会有那穷酸书生。反之来说,来此的书生也好,公子也罢,骨子里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
眼毒的很,一眼看去,心下了然。不是佳人,只是丫鬟。便是这些追名逐利的公子哥们,谁肯花这等世间浪费在两个丫鬟身上?
再说了,这种情形以往见过好些次,不过就是寻个写诗的。一听《明日歌》,这样的名字,便叫人觉得乏味的很。
多俗气的诗名啊……多没有意境啊。
是哪个俗蛋儿取得名儿?就这样,还有人来寻?……恐怕又是哪家土财主家,满身铜臭偏要附庸风雅吧。
红柳和水杉一上午下来,竟然毫无收获,非但如此,还吃了好些白眼儿。二人无奈地对视一眼,苦笑地摇摇头。
看着天色,红柳道:“不如先回府吧。小姐可是说过,夫人才是最重要的,这什么劳什子的《明日歌》又跑不掉,明儿个,咱姐妹俩再起早来就是了。”
“《明日歌》?是歌还是诗?”
少年声音激昂,一下子吸引了无数的注目。便是连带着,红柳和水杉也遭到路人的注目。
少年来到红柳和水杉面前,只刚刚站定,那远些冷眼旁观的看门小厮,一阵旋风一般来到了少年的跟前。
“庞公子,您来了。我们家公子等候您多时了。奴才给您引路。”
这时候,红柳和水杉两姐妹才看清了这两个小厮的长相。清秀干净,年纪都在十七八。其实也不比她们姐妹俩大多少。
红柳看了一眼面前的公子,……原来这就是庞府的公子啊,早听闻,他庞府的公子诗文造诣早已登封,大有与韩国公府的世子爷赵伯阳齐名的架势。只是韩国公府的赵世子擅长算学。而庞家的公子在诗文一途极有天赋。
也听说这庞家的公子才情极高,性子却傲。听闻他十岁那年第一次参加了泊湖论鉴,听说这庞家的公子当年说了一句“泊湖论鉴,不过尔尔”,这之后多年,便不屑参加了。
“牧善等候我多时了?那就让他再等一等。”庞公子手中折扇敲了敲那小厮的额头,漂亮的桃花眼一瞥红柳姐妹,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喏,本公子遇上好玩儿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