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你?”
回眸,她似笑非笑,声若调侃:“怎么就不会是我,安——公——子?”那声“安公子”在她的嘴里,显得特别的绵长,特别的意味悠长,尤其是最后尾音的上扬,在在都说明着面前这个少女满心的漫不经心的戏谑。
安牧善突然之间生出了恼怒,说不出的恼怒。
“苏大姑娘,饭可以多吃,话还是别乱说,尤其是别人的身份别冒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突突地反将回去。
哎,果然安牧善这人也不是吃素的啊。苏白芷心里微畅,既然要玩儿,那就朝着大处玩儿,非得把他玩儿残了不可。
你不是仗着安家的庇护么?你们安家不就是一个破书局起的家,稳住的脚跟吗?
好呀,既然如此,我很想看一看,当我拿走了你们赖以为生的书局,安牧善,你可还能够依旧风轻云淡,语出刻薄?就像是一个富家子守着金矿山,金矿山没了,他可还是那个曾经的富家子?
苏白芷抿唇浅笑,道:“说什么知道不知道的,安公子你不是自认为了解我吗?那你认为我知道还是不知道呢?”瞧,轻描淡写间,讨人厌的问题就这么又抛回给了安牧善。
果然,讨人厌的问题就应该配讨人厌的人。
安牧善云淡风轻地笑,俊美的容颜上挂着漫不经心,尽管讨人厌的问题又抛给了他,回不回答的权利,掌握在他的手里。绕开了问题,安牧善聪明得紧,知道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只会徒劳无功,最后成了一道说不出的难题。
换个问题。更加刁难了:“苏大姑娘贵驾来访,若是客,安某本当扫榻相迎。显然。姑娘今天是来砸场子的。”一句话,轻描淡写。就给苏白芷安上了一个骄纵蛮横的坏名头,让人不知不觉之间,对苏白芷的印象全都是骄纵和无礼。
“啪啪啪。”三声击掌,来自被围在中央的红衣少女。
众人眼中的苏白芷真的有些任性了,真的有些讨人厌了。这不需多言,只看众人的眼神,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呢。
苏白芷只笑。勾着唇笑,眼底的漠然看得安牧善心惊……她不在乎名声吗?她难道不在乎名声!!
“你鼓什么掌?”此话问出,安牧善自己就后悔了,怎么傻逼地问出这个问题。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出乎预料之外的,面前的红衣少女只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并未多作解释,只吐出两个字:“高明。”
哗!
安牧善只觉得脸上像着火一般灼热,他的别有用心。她的漫不经心,放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越是漫不经心,越是衬托了他的别有用心是多么的无耻。这比当着众人的面。将他的阴谋挑明,还要来的让他难堪,脸颊火辣辣的烧疼,比真挨了一巴掌还要疼。
安牧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试想从开始见面到了此刻为止,他话里藏刀,句句居心叵测。反之她却句句光明磊落。他用阴,她用阳,就是这样,他还输的一败涂地。
安牧善心里已然清楚,他输了,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可是表面上,众人还以为他安牧善占尽了上风。
有这个世间胡闹玩儿,这里的异状吸引了更多的路人甲乙丙丁,当然人们,也相近出来围观了。
一道黄鹂清脆娇软的声音惊奇地响起:“大姐姐,怎么会是你?”
呀!程咬金?
这下有好戏看了,众人一个个摩拳擦掌争相往前挤了挤,占据了更好的地理位置,不为别的,只为了将今日这场戏剧看的更清楚更透彻些。
不过,就凭这些庸人,老天爷完全可以毫不怀疑地说,白瞎了他们一双眼!这是老天爷说的,不是她苏白芷哦。
哦……原来我苏白芷也有这么童趣天真无邪的一面,还会开玩笑啊,老天爷啊,你快下红雨下来吧。
苏白芷一眼望尽四周各种的嘴脸,不外乎鄙夷,轻蔑,厌恶,看好戏……最最善良的大概就是纯粹的八卦样儿吧。
收回视线,面前已然多了一个曼妙的身影。苏白芷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停顿在她的身上。
巧的很,今日的苏白芳同样穿了一件粉色的绸裙,曼妙的很,就跟她身后两排守着马车两旁的小侍女一样。
看她的表情似乎有些难看,苏白芷猜,苏白芳大抵也是注意到了她身后那两排的女侍吧。难为她了呢,高高在上的“智美人”苏三小姐,才情出众的苏三小姐,温柔可人的苏三小姐,大方得体的苏三小姐……她怎么能够把自己贬低成一个伺候人的奴婢呐。
果然就听咱们的“智美人”苏三小姐温柔地询问她:“大姐姐,你怎么来了?这里是‘安氏书局’。”重重的“安氏书局”,你这么用心的暗示,苏白芳啊,你到底是何居心?
又听苏白芳说了:“大姐姐,你不懂的。这里是‘安氏书局’非名门贵胄,才情出众者,不可出入其中。大姐姐哪儿找来这些个花里胡哨的奴婢子?这般大阵仗的来,倒是叫人好生害怕。”
“不怕,怕什么。她们就是我花钱买来伺候人。怕她们做什么,她们又不会吃人。说到花里胡哨,嗯……我瞧着还好嘛。”苏白芷果真扭头很认真地打量起她的女侍们,手掌撑着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好半晌才有扭头有些为难的冲着面前如桃花艳美的脸蛋尴尬地抿唇笑,道:
“真的还好呀,薄粉淡施,柳眉粉唇,青丝成髻,玉梳为饰,如何看,都是一群清秀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