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还早着很呐。”对于“代笔”一说,苏白芷不屑一顾。
她手指向身后,“你眼瞎了吗?我身后九个粉衣随侍。这才一首诗,你急什么?”苏白芷不以为然。
又指着粉衣随侍道:“别停啊,继续。”
那粉衣施礼道一声“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此诗写夏。我家娘子说,此诗作于泊湖夏。毕竟泊湖六月春,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苏白芳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她自己作不出这样的诗来,但也不妨碍她欣赏。当然她此时并没有欣赏的心情。
顿时有些不明觉厉,苏白芷何德何能?……这肯定不是她自己写的!
肯定不是!
却这么想的时候,只听第三个粉衣女子依旧是套版的套路,先说这诗词写的什么,然后是那声刺耳的“我们家娘子说”,真的很刺耳!又吟诵出一首经典的写春诗。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至此为止,苏白芳那点子信心越来越动摇。
这之后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第八个!等到八个粉衣侍女全都轮过一遍,众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已然忘记还有默默静立一旁的第九人。
此时不比先前,先前人群中多的是路人甲乙丙丁……或许还不识字。现在的话,其实只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周围人群中俨然有些穿着书院灰白色直裰的学子,还有好些手中拿着折扇的大家公子。
读书人,好些人不屑钻热闹。看戏法。先前是姐妹相斗,现在也是斗。唯一不同的是多了这九首诗词。这些公子也好,书院的书生也罢,大多都是冲着这九首诗词来的。
本以为是打油诗,一听之下。漫不经心的笑意从他们的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愕。
当然要惊愕!
佳作一首是偶然得知,运气运气,不足为奇。佳作两首是有些真才实学。三首是不容错过,……那八首呢?
连出八首传世之诗词!好大的手笔!
不过……是谁写的?
不会真的是场上那个红衣的少女吧?不会吧,这么好的诗作是个女子写的?还是个骄纵蛮横、跋扈飞扬的女子?
这……不能吧!
庞蒙哥早已如痴如狂。这人脾气或许骄纵,为人也不好。但是遇到真的好诗词的时候,却是与那九位文学巨佬一样的做派,一样的如痴如狂。或许将来。他也会成为大历朝红极一时的文坛巨佬之一吧。
苏白芷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众生的表情。他们在想什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什么。那九位文坛巨佬说什么。
苏白芳早已惨无人色。不可置信地盯着苏白芷。
“苏三小姐。八首不才诗作,换苏三小姐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惊世之作,承蒙苏三小姐看得起,可别叫这些支持你的人失望。”
饶是还嫌在苏白芳伤口上撒盐不够,苏白芷冷冷一笑,又道:“苏三小姐,我是作不出《明日歌》这等惊世之作,想来我这九首诗词在苏三小姐眼底,那就是个屁,……不!是屁都不是一个!苏三小姐。你还等什么?就再作一首名传千古的惊世之作,还是苏三小姐想耍赖?”
苏白芷用恶毒的言语。切断了苏白芳最后一条“走为上计”的路。
不知是不是今日的事情闹得有些久,也有些大了,远远的有些青顶、蓝顶、赤顶的轿子被轿夫抬着来。
若是以前,这么大的轿子,这么特别的时间,众人自然会发现。可是此时“安氏书局”的这一幕。实在是太精彩。与之相比,没有人会再去注意几个轿子的动向。
围观的人群拦了路,要知道,朱雀街向来都是上京城最繁华的路段。这里还真没有被行人堵得水泄不通过。
于是乎,坐轿子的男人们只好下了轿子,也许他们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少有的挥开随侍,走到一旁一家成衣店,一个男人开玩笑,“老弟啊,咱们当的哪门子的官儿?连看个热闹也难啊。今日不如咱哥儿几个换上便服,也去挤一挤拥挤的人群吧。”剩下的几个男人都说“这主意不错”。
几个男人换上便衣,结伴而去,踱步挤进人群。那笨拙挤进人群的样子显示他们很少如今天这样挤人群,也显示出他们的身份特殊。
换上便服的大人们,挤在人群里,依然有些不伦不类。只是今日的热闹在前,谁还在意一群立于鸡群里的鹤?
刚走进去,便看着两个少女对峙。
一个红衣,一个粉衣。
“安氏书局”的匾额下,还站着两位俊俏的少年郎。
红衣的那个长相不太出彩,至少没有她屁股下那张金光闪闪的贵妃椅出彩。
粉衣的那个脸色惨白,活像被人欺负了去。
匾额下的两个俊俏少年郎一个抱臂上观,一个眼神呆滞。
大人们哪里知道,那个眼神呆滞的其实是沉浸在诗词的魅力中?
在他们的眼中,俨然就成了眼神呆滞……
只看场中场景,大人们自然而言,面前出现一副画面,大人们面色有些奇怪,心里不禁联想到什么。
“苏三小姐,我诺言已现,只等苏三小姐兑现承诺。”苏白芷没想过放过苏白芳。别看她此时可怜巴巴,当初陷害她苏白芷的时候可没有手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若她不是从后世而来,如若她不是记性极好,学过的东西还记在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