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扶起她后,那声音才浅浅地笑着问:“是啊,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原因了,为什么你会给我一个耳光?”
苏白芷终于从怔怔发呆中清醒过来,一把甩开那只扶着她的手,机敏地连着后退好几步。她又想起在大山山涧的时候,这个男人来不及收回去的复杂眼神,……没有错,他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他在戏弄自己。无论他的手长得多么的好看,这都不足让自己原谅他戏弄自己的事实。
凶狠的目光狠狠地戳穿那自大的男人,“既然没有离开我的车队,做什么不早点出现?”若是早点出现,我会自己扇自己一耳光吗?
因为他,她失手打了自己一耳光,难道就白打了吗?当然不!
后来,有一次赵煜在苏白芷醉酒的时候问出了这个原因,当下又气又好笑。但是从那次之后,赵煜无论什么时候出门。都会告诉苏白芷一声,而不管自己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小窝,第一件事就是冲着苏白芷说一句“我回来了”。
赵煜十分明白,这个看似强势的小女人,或许连自己都不明白。她这一生所作出的强势,或许并不是她自愿的,只是为了她在乎的人,为了保护好自己不受到伤害,而被迫表现出来的。
可是因为这种装腔作势的强势,这种“不得不”的强势做多了,装多了。连她自己都已经分辨不清了。当然,外人就更加分辨不清,也唯有真正用心去看苏白芷的人,才会明白这个小女人强势外表下的弱小吧。
但是此时,赵煜觉得自己很冤枉,想不通他没有早点出来。和自己挨打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因为冤枉,便觉得有苦说不出。又想到山涧里这个少女的喜怒无常,赵煜十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偏偏就选择了她。
“先喝些小米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或许你会觉得喝完了小米粥,养好了元气之后,再扇我耳光的时候,会更加的有威力。可是现在,你瞧瞧,连个五指印都没有,这是扬言要当天下第一女武侯的人吗?”
苏白芷被气笑了,干脆从桌上拿起碗,仰头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灌。她还不明白,如果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地被自己“糟蹋”,被自己“作践”,被自己“无理取闹”,那么这个男人必定是真心爱自己的。
何况赵煜这个自大的男人,他有着独一无二的出身和背景,他有着至高无上的身份和地位权利,他能够翻手为云覆手雨……这种已经站在世俗的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享受了世人钦羡的目光许久的男人,如果他愿意为一个女人折腰,不用怀疑,他的感情并不比那些凡夫俗子的虚伪和轻巧。
苏白芷不懂,所以她还在尽情的糟蹋,也得亏她是一个快死的人,不然就连真心实意的太子赵煜,也必须有个被她糟蹋的借口吧。
车队很快出了城,虽说曾经约法三章,但是在苏白芷没有如愿的赶走赵煜之后,事情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随行的人员里,谁都可以轻松地看出太子对苏白芷的喜爱和重视,小米粥是太子亲自熬的,苏白芷昏睡的那一刻,太子必定守护在她的身旁,唯恐她会在自己不注意地时候摔伤,就连苏白芷昏睡的时候,采办车队的所需的日用品,其他的东西都是铜雀她们准备的,苏白芷的衣裳和绣花鞋,却是太子亲自采办的。
如果不是真心喜爱,哪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一步呢?
于是,连铜雀和阿蛮都为之动容,想到小姐也许已经是个无命之人,为什么不能够让小姐临死之后体会到被人爱护和保护着的感觉呢?
更何况,在太子亲自召见了铜雀和阿蛮,一番长叹之后,这两个丫鬟就越发地觉得她们家的小姐应该好好地被保护着,过完这剩下的日子。
苏白芷晕迷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丫鬟被那个自大的男人收买了,当然,不是用的金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么一点点小小的计谋,难道还能难得倒当朝的太子赵煜么?
车队安静地来,又安静地离去,不曾对那个繁华的都市有什么影响。
出了鹿城,就是一大段荒郊野外,青霞山庄还遥遥无期。
“哎,看来今夜要露宿荒郊野外了。”赵煜带来的都是黑甲卫中的精英,休息的时候,一个黑甲卫和张崎聊起了路途来,张崎的双眼却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马车看。
那名黑甲卫十分聪明。捅了捅张崎,靠了过去,就着张崎的耳朵低声说道:“兄弟,我看出来了。你心悦你们家的小姐吧。”
“别胡说!”张崎怒得一把把那个黑甲卫推开,直勾勾地站起身,就要走,那只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转身。
“嘿!”那黑甲卫一把将张崎抓住,握住的正巧是张崎的拳头,他似乎得到证据一般地洋洋得意,挑着眉问张崎:“瞧,还说没有。没有的话,你做什么这么紧张?”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休要再胡说八道了。”
那黑甲卫还是不肯松开张崎的手。非要与他说道说道:“我同你说,小哥儿,咱们是下人,下人就要懂得分寸。明白自己的身份,才能够活得久一点儿。”
“松开!方老六。你是要与我打一场?”张崎此刻脸色比黑锅还黑,沉甸甸的阴云一片。
“我可是为你好!嘿!好你个张崎,不识好人心。算了算了,我不说了就是。”原来黑甲卫叫做方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