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汪氏沉吟了半响,缓慢的说道:“菊丫头,你和大河商量过这个事没有?他是什么态度?”
“说到是说过,他说琴雅出嫁后爹娘就会分家了,反正也就是这三四年的事,叫我忍一下。不过娘,想到分家后的日子,我浑身都是劲,那时候可就是我和大河当家做主了。嘿嘿!”
“你呀,就这点追求。不过,依我看你们还是越早分家越好。你看你婆婆,那么重男轻女,恐怕以后你和静香的日子不好过啊!早点分家我也能早点让你大哥带着大河跑货,就靠这不多的田日子过得多艰难啊!你看,这两年你大哥在外面跑货,我们的日子可好过了不少。菊丫头,分家这件事你上上心,看看有没有机会啊。听娘的,娘不会害你的。”
“嗯,娘,我知道了,现在还是考虑静香的满月酒吧。这天也没凉快多少,这肉可要计划着买,要不就浪费了。”
“也是,不过这马上就要割稻了,不知道你那个婆婆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何汪氏想到王林氏那不太热衷的神情,心里总觉得满月酒的事不会那么顺利。
听何汪氏这样说,何菊也皱起了眉头,想到静羽那寒碜的满月酒,心里就是一阵恶寒。婆婆该不会又这样办吧?
可她们都低估了王林氏,她心里就没想过办这个满月酒。此时的王林氏正和王勇在自己田面前,看着金黄的稻穗,颗颗都很饱满,笑眯了眼。
“老头子,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你看这稻穗弯的。”王林氏笑得见眉不见眼,庄稼人所求的不过就是粮食丰收罢了。
王勇点点头,想起昨晚上村东头老王头说的话,心里有点沉重。
“老婆子,我看我们还是把这稻子抢收回去吧!昨天晚上我来看田的时候,碰到了老王头。他劝我早点把稻子割回去,说是最多三五天就有一场暴雨,到时稻子会损失不少咧。”
王林氏皱眉,她也知道有暴雨意味着什么,抱着侥幸的问道:“会不会是老王头看错了?毕竟这老天爷的事可说不准。”
王勇不耐烦的盯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年前的事,要不是老王头提醒得早,那年我们村不知道饿死多少人呢?我看还是照他的话办吧,趁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早点割完,我们也有地方晾晒稻子。”
“那要不今天开始?我去把山上的老二,老三他们喊回来。”
“倒也用不着那么急,我看还是等明天静香的满月酒办了,下午来割就行。毕竟我们家也没多少田,明下午割也来得急。走了,老婆子,今晚上我来把水放掉,明下午好来割。”
王林氏看着那金黄的稻穗皱起眉,想着办满月酒本就是托辞,哪曾想这一个月来被何汪氏句句顶着,倒变成非办不可了。心里早就一肚子气的她,正找不到地方发泄,此时老王头说的暴风雨不是个很好的借口么。
王静香喝了奶不久,在何菊把尿后迅速的沉入了睡梦之中。何汪氏正准备出门看看王林氏回来了没有,就见王林氏急冲冲的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怎么了,亲家婆?看你急成这个样子。”
“唉,亲家婆本来应该筹备静香满月酒的,可是刚刚老头子给我说了些话,想到没收回来的水稻,我心里就着急啊。”王林氏顺势握着何汪氏的手,满脸焦急。
“什么话让你这么焦急?”何汪氏听她这样说,心下诧异。
“还不是村东头老王头说这两天就有暴雨,叫我们家老头子快点收割稻子,要不然这一年的收成可要丢掉不少啊!”王林氏说的心有凄凄然。
“是吗?有那么灵?”何汪氏不以为然。
何菊听了倒是上了心,问道:“娘,你说的该不会是三年前说有暴雨的那个王老头说的吧?这三年前不是才发过大水么,这次应该不会吧?”
“我们村除了那个老王头,谁还敢这样说?”王林氏白了何菊一眼。
听何菊也这样说,何汪氏上了心,她知道这王林氏肯定不是专门来说有暴雨的事情的。
果然,王林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亲家婆,何菊,以我的意思静香的满月酒就不办了,你们看如何?要是不把稻子抢收回来,到时真的打水漂了怎么办?那可不只是饿肚子的事情了,那可真会饿死人的。”
原来这才是重点,不过人家说的有理有据,既讲道理又讲感情。这满月酒这件事倒变成了件棘手的事情了,看来这一个月自己这亲家婆对自己有很大的意见啊!
何汪氏叹了口气,“照亲家婆这样说,是打定主意不办了。”
王林氏心里得意,你再聪明再能干又能如何,这是我王家的事,满月酒办不办还得看我咧。
“也不是说打定主意不办,这不是找你们商量来了么?以我之见还是周岁时给静香补上吧!”
得,又画了个大饼!何汪氏看着王林氏,问了一句:“亲家公也是这样想的?”
王林氏一滞,眼角闪过心虚,接着若无其事的说道:“当然,要不我也不会这样跟你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