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带着微微的寒意,少峰的发丝似被夜风乱了乱,更显颓唐之态。在这个夫为妻纲,父为子纲的社会,君要臣死,臣就得二话不说去上吊。自己的生死,也不就是爹爹的一句话?不,自己不能死,自己还有未完成的梦想,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
彻骨的寒意湮灭了少峰内心深处最后一缕温情,眉眼之间都是冰冷。“我命由我不由天!夜深了,我走了。”少峰毫不拖泥带水走出门,背影孤独萧索。命运这个玩意儿,有太多的前提,而自己出生以前的事情是掌握不了的。
“逆子!别忘了我是你爹!”诚亲王还在那里兀自的吼着。“我知道,但是你,不配。”少峰的剑直刺二姨娘的胸口,保证她生命的完全终结。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为什么感情却是越来越淡薄?
听了一通下人的禀报,轮椅少年唐少奇不满意地皱起眉:“这样都不杀父?我的这个哥哥还是心太软些。”把玩这手里的一串佛珠:“他不愿意干的事情,我来帮他做吧,去吧,按照原来的计划。”等来人走后,少奇对着佛珠念念有词:“娘,你说我是个好儿子吗?应该是吧,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
这个世界上,出名有两种办法,一个靠真本领,被万世传颂。一个就是做尽恶事,自己的大名也会长腿,走遍大江南北。
“不好啦,王爷仙去了。”一个下人一大清早大呼小叫地满院子飞奔,惊跑了不少的飞鸟。等少峰得知消息的时候,诚亲王的卧房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群。那些早年不得宠的姨娘小妾们,一个比一个哭得惨,一个比一个哭的伤心。虽然以前不得宠,但好歹衣食无忧,从今往后的日子,恐怕就没有着落了。
床上的诚亲王面色乌青,显然已是死去多时。“哭什么哭,赶紧找人给王爷换衣裳,再派人去禀告皇帝一声。”平时不出声不露面的少奇自己滑着轮椅,申斥着众人,不过没有几个人听他的,平时不管事的家伙,你算那根葱!
“就按着二少爷的吩咐去办吧。”少峰挥了挥手,下人们才去各自办各自的事情。“还有把捕快叫来,查查王爷是怎么死的。”少峰觉得从昨天晚上,事情就变得出奇的古怪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少奇听见少峰的安排,嘴角带着一抹笑,显得非常诡异。满屋子里的人都在一脸悲伤的呜咽哭泣着,而诚王爷的两个亲生儿子一个表情冷漠,一个居然还像是在笑。隔着几个人,兄弟俩的目光交汇,仿佛有很多的事情就这样交代清楚了,不用再浪费口舌了。
大街上,雪嫣一手拿碗,一手拿色子:“嗯,我也可以不要钱,不过呢,要再赌一次。钱爷你看怎么样?”“如果我说不赌呢?”钱爷揪着自己的八字胡乐在其中,并不把雪嫣放在眼里,更是在心里觉得半矮汉子没用透了,就这么点小事,也要劳动自己的大驾,回去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蠢货。
雪嫣掏出手绢,不经意地点在半矮汉子放在桌子上的小拇指上。“啊!我的手。”半矮汉子左手就像一个摊开的大烧饼,肉乎乎的再也分不清五指。雪嫣在手绢上点了一些上次白胡子研究家给的药粉。雪嫣也没想到这药粉不用吃效果就这么猛烈。
在霸王山上雪嫣并没有用这个在自己看来很恶毒的法子,因为那几个恶狗伤害人们数量有限。而这些赌棍,却害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万人恨的事。
“钱爷,你赌还是不赌呢?”雪嫣拿着手绢在钱爷眼前晃来晃去,吓得钱爷倒退了好几步。“赌,我赌。赌多少都行。”钱爷忙改刚才的霸道嚣张,转而前倾着身子客气有加。
“赌大还是赌小?”雪嫣把碗口朝上,色子放在里面骨碌着。“是大是小,还不是你说了算。”半矮汉子插了一嘴,招来雪嫣笑眯眯地一笑,赶紧缩着脖子眯到人后。“赌小,我压……五百两。”钱爷狠了狠心,报出了一个价。
“你还真不值钱。好的,咱们先玩一锅。”雪嫣拿着碗晃啊晃啊,停下来一看是五点。“我摇错了,再来。”在一大票大小赌棍的面前,雪嫣第二次摇了个五点,雪嫣很不满意,用手把一点的那面朝上:“看,钱爷你输了。掏钱吧。”
钱爷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江湖上怎么出老千的都有,各种花样种类繁多。但像雪嫣这种明明白白是出千的,还是头一个。最可气的是自己还必须“认赌服输”,掏钱才可以。钱爷压着一肚子的火,等着一会儿事了把半矮汉子收拾一顿消消气。
“怪不得都爱赌钱呢,原来来钱确实快。”雪嫣眉开眼笑地收起银票:“来来来,接着赌。”“还赌啊?姑娘见好就收吧。”钱爷脸上有些挂不住,今天面子丢大发了,以后怎么统领小弟们啊。
“你见过那个人赌上之后,见好就收的?都是输了又输,最后输上性命才罢了的吧?”雪嫣把玩着色子:“小小的一枚色子,曾经染了多少人的鲜血。虽然人不是它杀的,但是也和它脱不了干系。”雪嫣的手逐渐的收紧再收紧,一边在心里念叨着,千万不能给我掉链子,一定要化掉化掉。
可惜色子是特制的,雪嫣努力了半天也没有成功。“说,赌大还是小?”雪嫣有些不耐烦。“我赌命,兄弟们,上。”钱爷命令一发,四五个汉子朝雪嫣扑过来。钱爷趁乱朝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