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姨娘斗嘴实在不是一个技术活,郑香盈真是有些藐视这不算对手的对手,与她说话实在是拉低了自己的智商。尽管王姨娘声嘶力竭的叫喊她买的文房四宝有多么贵重,郑香盈只是闲闲的瞟了她一眼,唇边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在哪家铺子里边买的?那铺子里头卖一样东西自然都会有记录,我去那铺子问问便知道价格多少。”
王姨娘被郑香盈这一句话戳到了死穴,愣在那里半日无话可说,额头上边的汗珠子不住往下滴,她举起衣袖来擦了擦汗,拿了一双眼睛怨毒的望向郑香盈:“二小姐,你心里头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你的兄长和弟弟,只会一味的打自己的小算盘,真正关心兄长的,都不用我提出来,你自己便会安排好人手去买这些东西。”
“啪”的一声脆响,大厅里的人都忍不住心头跳了一下,抬眼望向郑香盈,却见她懒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扶起一方竖在桌子上边的砚台:“王姨娘,我那庶出兄长的文房四宝,可不都是我父亲让人给他买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这心思了?你将手插到我管的盘子里来,还想来挑我的不是?这一百两银子便从你的月例里扣除,你每月十五两银子,只要扣七个月也差不多了。”
王姨娘发出了一声尖叫,朝郑香盈走了两步,可一见着挡在前边的方妈妈与小翠,又停住了脚步,她身边的郑远帆也不敢像对付郑香林那般嚣张,只是躲在王姨娘身边,露出了半张脸瞧着郑香盈,想要替王姨娘摇旗呐喊,可又不敢出声。
“王姨娘,你不是已经从管事那里支走了一百两银子?这只是冲抵而已。”郑香盈悠悠闲闲看了她一眼,慢慢的说:“我第七个月只会扣你十两银子的月例,绝不会多扣,你便放心罢。”
“可是我方才还买了五两银子的东西,难道这就不算了?”一时气愤,王姨娘早就忘记了自己原先说过的话,将那文房四宝的价格抖露了出来。郑香盈心里只觉好笑,气定神闲的看了王姨娘一眼:“姨娘,郑远山可是你的儿子,难道你便是连五两银子都舍不得为他花?”
大厅里的管事婆子们瞧着王姨娘,脸上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来,王姨娘偷鸡不成蚀把米,拖了郑远帆,口里小声的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小翠瞧着王姨娘的背影,“噗嗤”一笑:“姑娘,你也整治得太厉害了些,王姨娘脸上都抽筋了呢。”
“那是她自找的,我才不会管她抽不抽筋。”郑香盈托腮想了想:“父亲过一个月就要去参加秋闱了,不知道要不要替他去买套好的文房四宝来?”
现儿已经是七月初七,离秋闱已只有一个月,况且还要提前去省府找到住宿之处,郑信诚在家中的时间不过半个月。郑香盈这么一想,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适应,自从她来到大周,郑信诚仿佛便没有离开过她们母子,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人出远门。
“文房四宝倒是不用买。”郑夫人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担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父亲到外头去得少,我总有些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儿。”
郑香盈攥住郑夫人的手,赶紧安慰她:“怎么会呢,不是说由三房的大爷带着族里几个人一道去?有那么多人一起,怎么会出什么事情。”
郑夫人勉强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这些日子总是做些噩梦,醒来坐在这里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额头上边不住的渗冷汗。或许是我想多了罢,其实没有这么可怕。”
“那是当然,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郑香盈笑嘻嘻道:“母亲,等着父亲中了举,你就是那举人娘子啦!”尽管郑信诚中举的可能性不大,可郑香盈还是只能这样安慰郑夫人。她觉得郑夫人如此担忧是因为她与郑信诚相濡以沫这么多年,彼此早就习惯对方在自己身边,一旦离别,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过了十来日便到了郑信诚动身的日子,一早起来郑夫人便眼泪汪汪,望着郑信诚舍不得错开眼珠子,郑香盈见她那副模样,陪了她一路,不住的给她递着手帕子擦眼泪:“母亲,不过去一个月便回来了,何必如此紧张。”
郑信诚最近瘦了不少,那件长衫穿到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他也是一脸彷徨,仿佛是一个被迫离家的孩子一般。郑香盈瞧着郑信诚的那神情,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古代家族观念就是不一样,族长一声令下,即便是不想去参加秋闱的郑信诚,也被迫要跟着大部队去省府受罪。
郑香盈心里知道得很清楚,郑信诚去参加秋闱,不过是陪着别人考试凑热闹罢了,瞧他着紧张的神色,即便是满腹经纶都会发挥不好,更何况他或许连半腹经纶都没有呢。郑香盈扶着郑夫人,朝郑信诚笑了笑:“父亲,我会照顾好母亲的,你便放心放意的去考试罢,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郑信诚点了点头,深深望了一眼郑夫人,又瞟了一眼站在后边的王姨娘与杜姨娘,这才毅然迈步走出了郑府的大门。王姨娘瞧着郑信诚走了出去,瞬间便发出了一声哀嚎:“老爷,你可要早些回来哇!”
郑夫人转过脸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厉声叱喝:“老爷下场秋闱是好事,由得你在这里乱嚎乱叫?掌嘴!”
怎么郑夫人忽然间便硬气了起来?郑香盈正在惊奇,忽然觉得手背上有着凉凉的一片,抬头一看,便见着了郑夫人眼里的泪光。原来是她心情不好,难免要迁怒到旁人身上,郑香盈搀扶了郑夫人朝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