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两辆马车正辘辘向前行进,马车的旁边跟着数匹骏马,前边那辆马车十分打眼,前边是四匹马,车厢垂着蜀锦的帷幕,上头还用各色彩线绣出一幅牡丹图,花蕊用的是金丝银线,迎着日头发出闪闪的光芒。而在后边跟着的那辆马车则窄小得多,只有两匹马拉着,马车帘幕是青色湖绸,瞧着有几分寒酸。
这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引来不少路人奇怪的目光:“瞧这两辆马车,一辆如此豪奢,一辆却这般寒酸,怎么便凑到一块了?”
郑香盈坐在车里,路人的议论不时的飘了一句进了她的耳朵,小翠坐在她身边,瞧着郑香盈脸色如常,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还真害怕自己姑娘听着旁人议论心里边不舒服。
“小翠,你又在胡思乱想了。”郑香盈见着小翠一双眼睛担忧的盯着自己,不由得微微一笑:“咱们现在本来就寒酸,这有什么不高兴的?人家说的是事实!”
小翠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姑娘,我知道,咱们以后肯定能赚很多银子,到时候也买许公子那样豪阔的马车。”
“这才是有志向呢。”郑香盈点了点头:“小翠,你想不想住在大房那样的宅子里头,想不想像大房的丫头那般,全身也是珠围翠绕的?”
“姑娘,我们肯定可以做到!”小翠的双眼亮晶晶的望着郑香盈:“这才多长时间,咱们归真园便赚了不少,小翠相信跟着姑娘走,肯定会有好衣好饭!”
郑香盈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没想到焦大与杨之恒今日给她带来了这样一位尊贵的客人。方才与许兆宁谈好,以后每隔三个月便送一批酒去豫王府,价格比卖给太白酒肆的又高了一倍有余。
“许公子,我实话实说,这酒本来也就卖十五两银子一坛,只是这路途遥远,我们送货而已辛苦,这路上的用度也得算到里边,而且万一路上打损了几坛,又是一笔损耗。”郑香盈有几分歉意的瞧着许兆宁:“这样折算起来,价格便昂贵了许多,不是香盈不想做生意,这可是在为许公子着想,这样花费实在太多。”
“这么好的酒,竟然只要十五两银子一坛?实在卖得便宜了些!”许兆宁指着那黑色的酒坛子直摇头:“洛阳的酒肆,一般的酒都要卖二十两银子一坛呢!郑小姐,我再给你多添十两银子一坛,你看看咱们能不能做这生意。”
鲁妈妈今日第二次被吓到,她酿的酒卖给太白酒肆,一坛卖十两银子,她都觉得实在是卖得贵了,没想到这位许公子二话不说出了二十五两银子一坛的价格。一想着许公子愿意出一万两银子买三株花,而姑娘却白白扔了五千两银子,鲁妈妈心中肉痛。方才听着郑香盈说不卖酒给许兆宁,心中更是焦急,这么好的生意,自家姑娘怎么能不做呢,她悄悄移到郑香盈身后,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裳。
郑香盈瞧着鲁妈妈脸上的神色便知她有些着急,不由得心中有几分好笑,自己怎么会将送上门的生意往外推呢,只不过是想要抬高点价格罢了,这酒卖进豫王府可不比卖进太白酒肆,自然要将价格往高处抬,那些王府的管事,哪个不是要从中盘剥的?二十两银子一坛酒,在他们眼里应该不算贵罢?自己正准备说这个价格,结果他直接提出来二十五两银子一坛,那可是在想方设法让自己多赚钱了。
“既然许公子如此诚心,香盈也不敢拿乔,咱们便写个契书,以后二十五两银子一坛,长期供酒罢。”郑香盈笑着答应下来,命小翠拿来纸笔,签了一份契书,鲁妈妈见着许兆宁在契书上签名,乐得嘴巴都合不拢,站在郑香盈身后,摩拳擦掌,若不是还有贵客在,恨不能现在就去开始干活。
“姑娘,咱们当真要去将那后山买下来?”小翠见着郑香盈面带微笑,不言不语,仿佛在盘算什么,掀起帘子望了望那渐渐变得模糊的后山,心中有说不出的好奇,买一座山,姑娘手中有那么多银子?
“我是这么想的,若是真能买下那山,那可是咱们的聚宝盆。”郑香盈拿着荷包轻轻捻了几下,里边的银票沙沙作响,她咬咬牙拿出了三万两银子,打算做为后山投资的预付款,只是不知道那荥阳知府可是个趋炎附势的人,若是那人灵活有眼色,见着许兆宁,自然会要想法子巴结才是。
马车从荥阳街头驶过,,饶是荥阳百姓也见过郑府的豪华马车,见了许兆宁的马车却也啧啧称奇:“瞧这马车的四角,上边都吊着金子做成的铃铛,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家,竟然豪奢若此。”
马车在荥阳府衙前停了下来,有亲卫上前与衙役说话,得知荥阳知府今日休沐,不在府衙中,又让那衙役带路,将马车开到了荥阳钱知府的府邸。
此时已是下午未时,钱知府正搂着小妾在午休,听说来了豫王府的二公子,吓得他整了整衣裳便一路小跑着出来迎接。见着许兆宁气度不凡,又瞧着他拿出了豫王府的腰牌给自己验看,哪里敢伸手来接,只是弯腰低头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二公子,下官来迟,还请见谅。”
许兆宁笑着伸手将钱知府扶了起来:“钱知府今日休沐,上门打扰已实属不该,何来见谅之说?我今日却是有一事来相求的,还请钱知府通融一二。”
宾主落座,钱知府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吩咐下人上香茶,然后转脸诚惶诚恐的问许兆宁:“二公子,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若是下官能帮上忙,那定会尽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