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们还是没能逃脱那些官兵们的追捕。玉树紫逸紧握着凤玥的手,两人背靠背的站在了差不多三十来个官兵的包围之中,只见为首的一人从怀中拿出一份卷轴,比对着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番后,扯着大嗓门喊道:“不错,就是他们,依太守之令,活捉了,重重有赏!”
那为首之人一声令下后,所有官兵都朝着他们二人蜂涌了过来,好像他们不是人似的,而是一堆金光耀眼的黄金,一个又一个的扑过来,奋勇无比,前仆后继。
在被刺客追杀的这段日子里,凤玥也磨练出了可以自保防身的武艺,好待这原主之前也跟凌夜学了些剑术,来对付这些官兵当是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紫逸的伤势刚好,还经不起这般猛烈的击打。
于是,凤玥在对付那些官兵时,还要守在紫逸身边保护他的安全,玉树紫逸又岂肯受她来保护,心中愧责难当,便拿出了一只竹笛横在嘴边,合着双眸吹奏了起来。
凤玥听到笛声后讶异的回头望向了他,只见他长睫低垂,修长的手指按在竹笛之上,那般随意从容般的优雅姿态,合着微风拂过鬓发的诗意,整个人就如同从画里走出来一般,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让她禁不住忘记了自己还处在官兵包围之中,止不住的怦然心动。
玉树紫逸忽然睁开了眼睛,如羽翼般的密睫下,他的眸光映照向了她,含着一抹稍纵即逝的惊讶和温柔,就在凤玥失神之际,他猛地抓紧了她的手腕,低喝出一声:“快走!”
原来那些官兵也被他的笛声所迷惑住了,个个都怔呆在了那里,当笛声落音之后,他们才醒过神来,又向凤玥二人追了上去。只是那些官兵还没有追出多远,山林间忽地跳出几个黑衣人来截住了他们,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斩杀殆尽。
凤玥听到一片凄厉的喊声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就见一个个人头在明幌幌的刀光下落了下来,骨碌碌的滚落在地上,场面十分的可怖。而那几个黑衣人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像切豆腐一般的砍掉了所有官兵的头颅。
“不要回头看!”玉树紫逸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两人又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另一片密林之中,找了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躲了起来。
“紫逸,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帮助我们逃过那些官兵的追杀?”
凤玥疑惑的望向玉树紫逸。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竹笛。但见他小心翼翼的将竹笛收了起来。摇头道:“我也不知,许是一些山间匪徒,想要劫点财物吧!”
想要劫财,又为何要将那些官兵赶尽杀绝呢?叫他们放下身上的财物不就行了吗?
凤玥心中微微疑惑着。但想到自己尚在逃命之中,哪还能去管这么多的事情,便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太狠了一点,一条命也不放过!”
“阿影……”
听到玉树紫逸忽然柔声唤她,她抬起头来回应了一声:“嗯?”
“你动恻隐之心了?”他这般说道,言语中有一丝心疼担忧的意味。
凤玥笑了笑,摇头道:“没,不甘我们的事。我们快走吧!去找荣飞城他们要紧呢!”
玉树紫逸也微笑的点了点头,两人又开始了东躲西藏的长途跋涉,为了不再遇到更多的人,他们只能翻山跃岭,择一些曲折的山间小道而行。
“紫逸。你刚才吹笛子的样子可真好看,哦,也不,应该说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是么?”骑在马背上,玉树紫逸柔声笑了一笑,然后看向了身旁的她,在斜阳余晖的笼罩下,身着一袭青色大氅的她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青涩,生生多了一些冷艳和不易接近的刺芒,但是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极纯澈温暖的,忍不住,他也道了一句,“凤玥,其实你也长得很好看……”
凤玥猛一侧头,与他四目相对,微微扯了一下唇角后,不禁又怅惘的说了一句:“紫逸,我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朋友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将你当成了我唯一的依靠,只希望……将来你莫要欺骗我才好,我不想这份纯真的感情最终也变得伤痕累累,一场虚妄……”
她说得如此真切,又好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似的警告,直令玉树紫逸敛了笑容,心中打了个寒战,但很快,他就如往常一样温柔的笑了起来,答应道:“好,我定不会负你!”
扑哧一声,凤玥在与他相望良久之后,突地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说道:“瞧你这话说得,好像要生死相许似的,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不是吗?”
为什么只是朋友?策马前行中,玉树紫逸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和感伤,却也一直没有问出来。
而凤玥的心中却暗暗生出了一些忧虑:紫逸,我已经害得白义丧命,飞城和馥玉失踪,不想再失去你了,而我惟一能保护你的方式,便是与你保护足够的距离,永远……也不要爱上你。
*
“他们又从凉城出发,赶往月都来了?”帷幔遮掩的车轿之中,男人低沉的声音略含诮笑的问道。
盗骊刚接到从凉城里得来的消息,说是已找到凤玥与玉树紫逸二人的行踪,但派去追捕的官兵皆已遇害,两人已躲过凉城守军的搜查,正策马前往月都王城赶来了。
山子的密探工作做得非常好,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让凤玥二人发现他的存在,而凤玥与玉树紫逸所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做过的每一件事情,差不多都被山子描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