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陆崖却不领情,自己站起身来,也不看他和尹兰一眼,低着头道:“家师有命,陆某告辞了。”说罢拱手要走。陆崖心想你赵昺一切都看在眼里,还明知故问,分明是有意偏袒杨钦虎。如此的昏君保他何用?我又岂能再留在岛上?
杨钦虎未曾想陆崖会突然停步,一掌打中陆崖,倒有些出乎意料,既然打了只得道:“事情没交代清楚你要去哪里?”
赵昺佯怒道:“放肆,你敢当我的面打伤了他?”他这也是做给陆秀夫看的,心里却并没多少气。
杨钦虎心想,你赵昺有今天还不都是靠着太傅和我的白莲教?居然这样说我。但张世杰他还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张世杰也就得罪不起赵昺,故此对赵昺的话也不敢反驳,只说道:“他在朝天荡伤了我们不少弟兄,陈一华又杀了人,我想留下他问个明白,不想出手重了些,请皇上责罚。”
赵昺没什么权力,听杨钦虎这么说,便也给了个台阶,道:“哦,既然如此,陆将军不如在大殿上说个明白吧,寡人也想知道大都的情况如何。”
陆崖不想多做解释,道:“大都比武我已经赢了,鞑子恐怕再也不会办什么比武大会。至于说我伤了多少弟兄,还是请皇上亲自询问邹天际和闫宝龙二位统领吧。”转身对邹天际道:“邹大哥,我的兵刃呢。”
邹天际看了杨钦虎一眼,一言不发,既没有交出揽月金鞕,也没有阻拦陆崖。
陆崖淡淡一笑:“原来邹大哥也是不守信用之人。”
“陆崖,你这么做算不算男人?连解释一下也不敢吗?”尹兰心里着急,陆崖刚刚回来,怎么能就叫他走?何况他有伤在身,就是现在两处伤口依然血流不止,她明白陆崖看她的眼神,那里面尽是悲伤与绝望。她知道他是恼恨自己,故此无论如何也要走,但她的心里又能好受到哪里呢,她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陆崖受了多重的伤,可是又怎么能够?
陆崖冷冷地说道:“我不算男人?随便你怎么想吧,皇后千岁。”
尹兰满腹委屈强忍着眼泪,道:“你不要走,就算……就算有些事情不能自己做主,但大家时不时能看到你在也是好的。”赵昺如何不明白尹兰的意思,说大家能看到他也是好的。那分明你想时不时都能看到他。心中叹道。你果然还是舍不得他。
陆秀夫走过来劝道:“崖儿,你这就走了吗?你知不知道,擅自叛离忠义岛,实属叛国之罪。”
张世杰也过来。说道:“不错,忠义岛的秘密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皇上不叫你走,你绝对不能走,否则就是有罪。”
“哈哈哈!”三声大笑在头顶响起,声若闷雷,接着一个带着夜叉面具的和尚从房顶飞身跳下,笑道:“好个有罪之人啊。”
陈一华道:“大……大和尚来……来了。”
赵昺则吓得冲进议事厅接着转身倒退了两步,竟是把尹兰撇在一边。
除他之外,众人也都大惊。张世杰、陆秀夫同时挡在赵昺身前,高喊道:“护驾!”
尹兰摇摇头,倒显得镇定自若,因为她知道鬼面和尚是谁,他来干什么。事到如今她反而不怕了。便站到了陆崖的身边,低声道:“我看看你的伤口。”
陆崖早知道江钲定在附近,但想不到居然是这么近,不由得也是一惊,尹兰的话竟也没留意,直到尹兰用衣袖擦拭他嘴上的血,他才反应过来,“你干什么?”
尹兰只是低下头去,却已经满脸的泪痕,自己的身份已经是皇后,再也不能为陆崖做些什么了,不禁也觉得难过。
陆崖不忍尹兰流泪,又柔声道:“你……不必如此。”千言万语偏偏不能诉说,回想起之前的柔情蜜意,真叫这一对有情人痛彻心扉。
鬼面和尚把一切看在眼中,冷冷一笑。此时早有无数的兵勇将鬼面和尚团团围住。
杨钦虎提着宝剑冲上前来,指住鬼面和尚问道:“你是哪里来得野和尚,莫非是陆崖的同党?”
陆崖心中有气,我与你有什么冤仇,为什么处处针对于我?他本来就受了伤,流血已经很多,再加上见到尹兰,悲愤交集,此刻听杨钦虎这么说,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往后便倒,尹兰在旁赶紧扶住,但陆崖是个壮硕的少年,尹兰娇弱无力哪里搀扶得住,便和陆崖一起摔倒在地,陆崖又担心她摔伤了,把她往怀中一带,尹兰整个身子便压在了陆崖的身上。
张世杰见状怒道:“你们……太不像话啦。”
尹兰满脸通红,知道失了体统,刚要站起,却一把被陆崖拉住。陆崖迷迷糊糊地说道:“兰儿,别……”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
尹兰对张世杰道:“爹,他伤得很重,必须赶紧救治。”她也无暇理会张世杰是否同意,便将衣袖扯下,替陆崖包扎伤口,又从荷包里取出百草还阳丸给陆崖服下。
张世杰担心赵昺安危,不能远离半步,故此只能在一旁看着,无可奈何。
陆秀夫爱子心切也不加阻止,在场人除了赵昺谁还能说得动如今的皇后?偏偏他又惧怕鬼面和尚,不敢上前。
张世杰叹了口气,毕竟他二人才是情投意合,莫非真不该故意拆散二人?可是尹兰与皇上早已定亲,眼前这两个人再要好也是不能在一起的,此刻就叫他们稍聚片刻吧,总归还是要分开。转而对鬼面和尚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来忠义岛有何贵干?私闯重地,罪无可赦!”
那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