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陈一华默默地推着大推车,车上坐着孤单的尹兰。没有鼓乐的喧嚣,也没有人群的簇拥,没有花轿,没有新衣,有的只是山林中的小鸟唱着清脆的歌。
回到岭上,尹兰给辛不平煎了药,果然也不去见陆崖。自己说回房间打扮去了,兄弟几个吃饭的时候都去叫尹兰一起出来,她却说什么也不肯。辛不平道:“女孩家,害羞,随她去吧。”
孰不知尹兰其实是在配一种méng_hàn_yào,她从药材铺买的药材,一部分是给辛不平治病的,还有一部分是留着明日之用,若要叫素梅等人顺利带走沐春风只能这么办了。
到了晚上陆崖实在忍不住,又去找了尹兰一次,依旧吃了闭门羹,陆崖只好坐在台阶上,说道:“今日见不到你,我可在门口坐着不走了啊。”
尹兰在里面笑道:“随你的便,你要是不怕我不理你,你就在门口赖皮好了。”
陆崖道:“一整天不见你,我想你想得厉害呢。”
尹兰一边调配着桌上的药材,一边爱理不理地说道:“明天就成亲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你干嘛那么着急?”
陆崖坐在地上,看着门外的夜空,叹道:“兰儿,你嫁给我会不会觉得委屈?”
尹兰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陆崖道:“我现在没有武功,身份和地位又都不及赵昺……”
尹兰笑道:“傻子,你对我好就行了,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和表哥一起的时候,都觉得挺没意思的。虽然不做皇后,但是做个普通的百姓。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将来生儿育女……也是很不错的,羞死人了。不说了。”
陆崖大笑,转而又道:“可是哪有你这样当新娘的。什么东西都自己去买。连我的衣服也要你来花钱,我却不能给你什么东西。”
“别提什么钱不钱的,”尹兰道:“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的。现在义父都不在这边了,我孤零零一个人,所以你要对我很好很好才行,你要是敢对不起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崖没皮没脸地道:“你要怎么收拾我?我可不怕。”
尹兰想了想。道:“我以后不理你,不许你上床。”
陆崖哈哈大笑,“这倒是个好办法。”
两个人隔着一道门,你一言。我一语,真是说不完的心里话,尹兰准备完毕早就躺在床上,陆崖却坐在外面,虽然夜里还是有些凉意。陆崖也浑然不觉,只是与尹兰一起憧憬着未来的日子。
付二探打着哈欠出了房门,“昨天帮你收拾新房,忙了一天,结果你们俩叽里咕噜说了一晚上。吵都吵死了,师父偏偏不叫我来说,好在平时听那个陈一华打呼噜已经习惯了,要不然我连师父的话也不听,早就把你拽回来睡觉了。”
陆崖这才发觉天色早明,站起身来,也觉得腰酸背痛,对屋内尹兰道:“想不到天这么快就亮了,我回去躺着了。”
“躺什么?该起来拜天地啦!”谢三安一条腿蹦着就跑了出来,今天还特地梳洗打扮了一番,脸上敷了些粉,头上还插了一朵大红花,美的跟什么似的。只可惜他的脸上大小疙瘩不计其数,真与金蟾相似,那些粉虽然厚得都掉渣了,却也掩盖不了好大的一张丑脸。
陆崖见到谢三安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谢三安还在纳闷,道:“老四,笑什么呢?”
陆崖捂着嘴道:“没……没什么,我今天高兴,哈哈哈。”
谢三安走过来,拍了拍陆崖的肩膀,笑道:“怎么样?哥哥今天这打扮可合时宜?”
陆崖装作认真地点点头,“很好!”说完又忍不住大笑。
陈一华这时也走了过来,喝道:“你们……还……还堵在我……我们娘们家门……门口干……干什么?到……到那间房准……准备接……接新娘子。”
再看陈一华这打扮比谢三安还过份,穿着件花衣服不说,也不知道从哪弄的一顶花帽,五颜六色的,上面还插了两根鸡毛,旁边挂着个英雄球,腰里系了一条大红的绸子,在地上拖着。脸上也是擦胭脂抹粉,可惜长得太黑,一张黑脸变成了灰脸,嘴巴还用红纸粘过,当真变成了血盆大口。
付二探惊道:“老大,你这嘴巴是怎么搞的?难道吃了死孩子了?我得告诉师父,说你吃人肉,人肉什么味道?弄了个大红绸子,那么老长,你是来接亲的,还是来上吊的?”
陈一华怒道:“放屁!这……这是师父叫我拿……拿的,你们都……都滚……滚到东……东跨院去。这……这是我们……娘……娘家人呆……呆的地方。”
陆崖大笑不止,屋内尹兰听到外边吵闹,早想出来看看,但一想等会就能见到了,也不急于一时,便道:“陆崖,你要娶我过门,怎么还不去东跨院准备?陈一华以后是我哥哥了,你可不准对他无礼。”
“听……听到没有!”陈一华把大红绸子一甩,说道。
陆崖笑道:“这个绸子是担心尹兰看不到路,叫你领着她的,你可到好……”
“少……少废话……快……快走吧你!”陈一华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陆崖等人出去。
陆崖没办法只好到东跨院去梳洗更衣。付二探又弄了一大串的鞭炮,只等尹兰过来的时候燃放。
尹兰等陆崖走了,悄悄推门出来,“都走了?”
陈一华背对着尹兰,转过头来,道:“我……我把他们这……这帮浑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