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漠已经三天了,向南此时已经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大漠的夜晚很冷,可她并没有可以取暖的柴火,也没有可以盖在身上的羊毛毯子,唯一可以给她温暖的只有怀抱里熟睡着的陆崖。
这里的一切果然如沙吾提所说,寸草不生,漫无边际,没有标识,也没有生命。如今地图又被人夺走,要怎样去那个传说中的绝地,她觉得茫然。北斗星就挂在天边,她一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可究竟要去的地方还有多远,她根本不知道。
飞鹰坐在不远处的帐篷外面,一直看着这里,向南还记得,他这些日子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冷冰冰的,“是血!是血!血!”
快刀门的金奎已经死了,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会被人活活的给吃了,那惨状向南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触目惊心,几欲作呕。他的死,却让飞鹰活了过来,他现在越来越难以控制,竹笛的效力已经大不如前,尽管之后的两天飞鹰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晚上还是要发作一次,今天他还没有要吃人,但他向这边看来,是为什么?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向南不知道。也许他想杀了我,也许他什么也没在想。
在这样孤寂的夜晚,身边却有个恶魔窥视着,叫向南多少觉得有点害怕。她下意识地把手伸进陆崖的衣服里,将他抱得更紧了,在陆崖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死陆丫。你快点醒过来吧,我害怕。”她怕什么?是虎视眈眈的飞鹰?还是无边无际的寂寞?或者是陆崖长眠不醒?
陆崖均匀地喘着气,心脏也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那定是真气在他体内激荡,向南已经给他疗伤数次,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好转也没有。她忽然翻身压到他的身上,在他的唇上疯狂地亲吻,这几日也不知道多少次给陆崖这样喂水了,她可以用竹管灌溉他,可她却非要用亲吻的方式。她小时候就听母亲说过:要是男人吃了女人的口水。就要一辈子听她的话,所以你爹才那么听我的话。此刻她多么希望这个玩笑话是真的,她轻轻地对陆崖说着:“你要是听我的话。就快点醒过来吧。”
陆崖的呼吸更沉重了,心跳得也更快,他的心紧紧贴着向南的胸口,向南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得到那心跳的悸动。只是陆崖什么也不知道。向南禁不住这样想着。她又流泪了,眼泪滴落在陆崖的唇上,她又为他吻去,但那泪水怎么也吻不干净。
她低下头伏在他的脖颈处,大声地哭着,反正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漠,没人会听到她的哭声,也没人会嘲笑她的脆弱。
“不要哭。”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低低的,却极尽温柔。
向南稍微一愣。赶忙抬头看去,却见陆崖正看着自己,今晚月亮也羞得剩下了半张脸,可向南却看得清清楚楚,听得也清清楚楚,他如水晶般的眸子真的正在望着自己,那句话就是他说的。向南心中狂喜,大叫两声,一把紧紧地搂住陆崖的脖子,哭的却更厉害了:“死陆崖,死陆崖,你总算活过来了。”说完抬起头对着陆崖的胸口猛击一拳,又从他身上滚了下来,手捂着脸道:“坏死了!”
陆崖叫了声“疼”,哈哈笑了两声,就不在言语了。
过了半晌向南从指缝里偷偷瞄了陆崖一眼,见他还看着自己,顿时大窘,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转过脸去,“我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所以才肯醒过来?”
陆崖笑了笑:“我早就醒了,只不过有一只小猫一直在咬我,我就不想那么快醒了。”
向南嘿嘿笑了两声,眼中的泪水还在打转,她又重新爬了过来,依旧像刚才一样搂住陆崖,问道:“那再咬两口要不要?”
陆崖摇摇头,道:“不要了,我现没多少力气。”
向南把嘴一撅,还是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嗔道:“那还不如不要醒呢。你醒了多久了?”
陆崖忽然觉得浑身发热,想推开向南,可向南却极其陶醉地依偎着自己,他又觉得不忍心,便道:“就在你吻我的时候我就醒了,不过你的嘴里好咸啊。”
向南拍了拍他的脸道:“坏透了你!以后没我的允许你都不许醒来。”说着她又向陆崖的怀里拱了两下,“你身上好暖和。你知不知道,是我为你疗伤。”
陆崖笑了笑道:“我全都知道,我能感觉得到,能听到,偏偏身体无法动弹。每日你用嘴唇给我渡水,喂稀饭,喂羊奶,一口一口的,也不知道辛苦,莫非你乐在其中?”
向南拧了他一把,“没良心的,你怎么不去死。我对你的情义,你早就知道,偏偏拿来取笑我。”
陆崖坏笑道:“你还和我一起洗澡,还……”
向南连连捶打陆崖,“不许说,不许说,不许说!”
陆崖还要再说,她干脆扑上前去,把陆崖的嘴吻住,二人肌肤相亲已经几次了,这几日似这样的亲吻,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但这次向南吻得特别热烈,那是因为她知道,现在的陆崖是一个活的陆崖,是从前那个调皮捣蛋的陆崖,她要他知道,她是如此地喜欢他。
而陆崖此刻也知道向南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沙吾提和向南在地牢里说的话他全都听见,几次想叫向南不要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向南对自己的情义太重,叫他心疼,若说自己根本不喜欢她,只喜欢尹兰一人,陆崖无异于是在骗自己,若说真心爱她,想抛却一切和她厮守终生,却还未到那种程度。
他一时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