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胳膊肘一点点挪着凑到近前,想看个究竟,不料那白虎睁一目,闭一目,也正盯着自己。
陆崖吓了一跳,但此刻他已经力竭,要与这白虎搏斗是不可能了,猛兽在旁,他反而坦然笑道:“算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了,认输了,你要吃我,要啃我,就给我个痛快吧。”
白虎没有吃他,也没有啃他,而是舔了舔自己的利爪,接着整个身体翻了过来,肚皮朝天在陆崖身边打起滚来。陆崖这才看清,原来这是一只雌虎。
陆崖忽然大笑道:“一直叫你虎大哥,想不到却是个虎大姐,贾步平大哥说我有桃花劫,不知道你算不算其中之一。”
白虎摇头晃脑站了起来对用头在陆崖肩上蹭了蹭,显得颇为温顺,陆崖道:“看来你一定是家虎,否则怎么对我那么亲切呢,不知道你的主人何在?”
白虎叫了一声,头转向对岸的城堡,声音低垂,略显得凄楚。陆崖毕竟不懂得兽语,只能猜测它的主人定是住在城堡中。
这时,忽听林中人声嘈杂,“那畜生在哪里呢?”陆崖暗叫不好,听声音这是张道真来了。
“就在湖边,还杀了我们两个弟兄。这次绝不能放过它。”
这次白虎也显得惊恐,知道这群人是来杀它的,便要转身要向林中逃逸。走了两步,又重新折回,用爪子扶着陆崖的裤腿,向林中拉扯。陆崖躺在地上。疲惫不堪,也无力站起,它干脆叼着陆崖的脚。连拖带拽,把他拽进树林。
此时张道真等人已经各拿兵刃追了过来,“在那呢,还叼着一个人呢。”一干人怒气冲冲,向白虎追来。
白虎显得非常害怕,把头一甩,将陆崖颠上虎背。夺路而逃。
陆崖转身骑住它问道:“你是要我和你一起逃走吗?”
白虎叫了一声,陆崖点点头,稳稳抓住白虎脖子。片刻功夫就已经逃进密林。
白虎在林中飞快地乱窜,陆崖只觉得两耳生风,两旁树木衰草的枝叶纷纷涌来,打在头脸之上好不疼痛。他便把头底下。把脸埋进虎背上。
这样奔了良久。白虎才停住脚步,陆崖抬头一看已然置身在一个山中的洞穴之外。陆崖笑道:“虎大姐,你这是要把我请来你家做客吗?”
猛然间看到洞口处还有另一只白虎横卧在那,陆崖大惊:“原来不是做客,是把我擒到家里,我当午饭吃的。”
再仔细一看,另一只白虎浑身血迹般般,背上中了一箭。已经死了好几天了。陆崖料想,这支箭定是张道真那伙人射的。除他们之外,落日之城并无其他人,雄虎中箭之后仍拼命逃回家来,见妻子最后一面,叫他也不得不佩服。
雌虎在他身后推了一把,似乎要他进洞去,陆崖点头会意,接着白虎先行爬到里面,陆崖便仗着胆子跟在后面,在洞内尚有两只小虎,趴伏在草堆上一动也不动,那雌虎趴下身来,舔了舔自己的孩子,便躺下来等着小虎来吃奶。
陆崖近前仔细一看,那两只小虎也已经饿死多时了,只是雌虎无知,也不知道孩子也死了,仍凭借着本能去喂养。
陆崖鼻子一酸,心想:它们一家本来在这片绿洲无忧无虑,张道真等人来了后,先杀了白虎的丈夫,白虎为了报仇,便想杀了那群强盗,所以日夜守在湖边,连自己的孩子也忘记喂养,尽皆饿死了。
这只是陆崖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是否如此毕竟没人知道。不过白虎家破人亡,却是历历在目,叫陆崖忍不住心酸。
白虎躺了半晌,见小虎动也不动,这才狂啸一声,震得山洞里阵阵回响。
陆崖左右无事便在虎洞里休息了半日,到了中午,雌虎抓了一匹野驴拖进洞中,点头示意要与陆崖同吃。
陆崖笑道:“虎姐,人是没办法生吃的,你先吃,剩下的我再吃吧。”
哪知白虎把野驴硬拖到陆崖面前,非要他先吃不可,陆崖心想,在这里没有刀来切肉,火种又已经在路上丢弃,若是不吃,迟早要饿死。便道:“既然虎姐你一番盛情,我若是再推辞就未免说不过去了。”说罢扯开一块驴皮,大口咬下,嘴里腥咸苦涩,甚是难过,但他还是硬吃了好几口。
白虎见状似乎颇为高兴,等陆崖吃完,它又咬住陆崖的胳膊,向山洞外拽去。
陆崖不知道它要干什么,便跟着它来到洞外,那白虎拨开一处草丛,草丛后面现出一个悬崖来,悬崖下郁郁葱葱,正下方还有一个小水潭,陆崖奇道:“虎姐,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白虎自然没有回答,而是一把将陆崖推了下去。陆崖忙回身攀住崖壁,不料白虎用前爪将他掀了下去。
陆崖顺着崖壁直落到下面的小水潭里,咕咚一身水花四起,他只觉得潭水奇寒无比,挣扎了两下爬上岸边,正不知道白虎把他丢下悬崖是和用意,不多时忽听头顶风响,那白虎也从悬崖上面一跃而下,口中还叼着那匹死驴。等掉到水中,它似极为厌恶,猛力向上窜了两窜上了岸。
陆崖问道:“你既然那么怕水干嘛还要跳下来,想杀我的话,大可不必如此。”
白虎对着陆崖身后长啸一声,陆崖回头一看,见崖壁甚为光滑,隐约有字迹,年代久远,石壁行杂草丛生,陆崖拨开杂草,见上面写道:武者,皆好名利,而吾幼年不惭,少不更事,自封武圣,未及束发,已名扬天下,却终为此二字所累,以至挑战者不断,其中又善机巧者甚多。吾心愤之,共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