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崖道:“不用,不用。”陆秀夫是前朝旧臣,若是找人帮忙的话,说不上会惹出多大的麻烦呢,接着陆崖问道:“方才那个老兄是什么人,好像说的挺算的。”
苏大军道:“你说那个大脑袋啊,他是醉太白的看门的,外号叫铁头七,有认识的就叫他七爷,平时若有吃白食、找茬的他都管。京城不比苏杭,大官多的是,铁头七在这混得熟了,认识不少官府的人,他武艺还算不错,人倒是也不坏,就是爱管些闲事而已。”
陆崖点点头,“那就没什么事了,你忙着去吧,这店的生意太红火了。”
苏大军道:“可不是,这离着皇城比较近,热闹着呢。”刚要收拾碗筷离开,陆崖又问道:“对了,京城里有没有一个叫贾步平的道长?”
苏大军道:“老道是不少,谁知道叫什么名字?你要找他的话,我帮你问问别人吧。”
陆崖拱手道:“如此多谢苏大哥了。”
苏大军一笑:“陆兄弟你太客气了,要吃什么你先和我说一声,我叫后面先做着。”
一听这话,陈一华刚想开口点菜,却被陆崖制止,“别又点四百个菜,一百坛酒。”
陈一华一吐舌头:“正……正想这么点来着。”
陆崖摇摇头,哎了一声,马可波罗却颇为豪爽,“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今天做东。”
陆崖施礼道:“马大哥,怎么好意思叫你破费?”他也不知道外国的这个姓是怎么回事,因此就称呼马可波罗做马大哥。
马可波罗也不介意,说道:“咱们虽然初次见面,朋友间不用太客气,陈壮士想点什么就叫他点好了。”
陆崖道:“千万别,随便来四个小菜就好。”说完跟苏大军随便点了四个京都特色的小菜。
待苏大军走后,陆崖便问马可波罗:“马大哥,你的马怎么会受惊了呢?”
马可波罗道:“别提了,本来要去拜访一位老朋友,在经过鼓楼的时候,有一个教军场大院,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叫唤,我一时好奇,见那门也没锁好,便推门进去看看,谁知道里面养着几百条狼。那群狼一见到我的白马便扑了过来,院内有个人,呼哨一声,群狼才乖乖退回去。可我的马却受了惊,因为我当时在马上,就被这畜生带到集市来了。”马可波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匹马载着我从罗马来到中土,沙漠戈壁,丛山峻岭,大江大河渡过无数,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艰辛历练,想不到却在这平安的都市里丧命。”
谢三安在一旁不以为然:“你这外国佬就会吹牛,教军场你都敢进?你多大的胆子?”
马可波罗身手从腰间的皮囊里拿出一物,递给三人观看:“你们看这是什么?”
谢三安把嘴一撇,“我不认得字。”
陆崖想要拿过来看看,马可波罗把手一收:“看看就好了,不要拿。”
陆崖想这必定是什么贵重之物,因此把手收了回来,只见四四方方一块金牌,上面刻着蒙古文、汉文以及回文,陆崖问道:“这是何物,看似很金贵的东西。”
马可波罗得意地一笑:“这个是大汗亲自赐我的通行金牌,别说是教军场,就是皇城也可以随意出入。”
陈一华把嘴一撇道:“这个东……东西,这么有用?我……我不信。”
陆崖也是将信将疑,“忽必烈为什么发给你这个东西?”
马可波罗笑道:“我父亲曾经来到过中原,当时受到了大汗的接见,因此我与大汗乃是世交。我这次从罗马来带了不少奇珍异宝,都是中原没有的,而且我还有罗马皇帝的亲笔信,大汗因为这些原因故此对我特别优待。”
“原来如此,”陆崖点点头。
谢三安又道:“那你说的话也不可信,哪有在城里养狼的?”
陆崖道:“这个我倒是不怀疑,因为大将军张?会异术,自幼便会统领群狼。而且在祁州之时,小南见过有人押送群狼,我也听到了一声狼叫。”
陈一华道:“胡说,你……你怎么知道张?会……会异术的。”
陆崖道:“因为十一年之前,我亲眼见过。那些狼凶残的很。”张?曾于崖山阵前与江钲交手,当时陆崖在城头亲自看见他放出饿狼,那情景如今仍历历在目,陆崖印象极其深刻,便是在梦中也不知出现过多少次。
马可波罗道:“张?将军我认识,那个人却不是。”
陆崖道:“如此说来,朝廷里能人异士可真不少。”他原来以为只有张?有驱狼的技艺,想不到还有人会。
马可波罗笑道:“那是自然,特别是京城里卧虎藏龙。”
陆崖又问:“马大哥,你在京城很久了吗?”
马可波罗想了想:“我十七岁离开罗马,到现在也有十五六年了,不过我这个人喜欢四处游历,在京城的时间并不多。”
正说着话,噔噔噔噔,就听楼板响动,陆崖往外一看,楼下走上来两条大汉,身高过丈,宽肩阔背,比陈一华的个头矮不了多少,两个人一个黑脸,一个白脸,黑脸的穿着白衣服,白脸的则穿着黑衣服,背后背着斗笠,腰间挎着大刀,那黑脸的一上楼便嚷嚷:“还有坐没有,俺们都快累死了!”说话粗声大气,听口音是关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