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个屁!
追命这回就算是再咬牙,也实在是没法把这一个“对”字说出口了——柳沉疏素来有钱得很,对希音又一向大方。如她所说成亲是终身大事,她必然会毫不吝惜地为希音备足了嫁妆风光出嫁——她柳沉疏是有钱人,可他追命不过就只是一个捕快而已,一年的俸禄说不定连她院里一株花都买不起,哪里来的钱准备和嫁妆相当的聘礼?
出不起聘礼,她就让小道姑“还不如不嫁了!”——简直岂有此理!
追命一低头就对上柳沉疏那双似笑非笑的凤眼——三十多岁的男人苦着一张沧桑的脸、简直就恨不得要哭出来了一样:“兄弟一场,沉疏你别在这种时候坑我啊!”
柳沉疏笑而不语,她怀里的小道姑略有些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显然是还有些不太明白柳沉疏和追命的一番对话和反应。
追命咬牙,哭丧着一张脸转头去看无情:“大师兄——我们可是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师兄弟啦!”
——不就是早先连着被这两人的恩爱劲闪瞎了几次眼、这次难得能抢在他们两人前头成亲,他便难免有些得意忘形了起来,至于这么坑他吗?都做了十多年兄弟了——大师兄你就真的忍心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媳妇儿这么坑你师弟吗?
无情不紧不慢地落下手中棋子,抬眼看向苦着一张脸的追命,眼底的笑意越发清晰了起来——柳沉疏和追命自然都是在开玩笑,但柳沉疏说的话却也并非没有道理,江湖人虽不拘俗礼,但成亲毕竟是一生只有一次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无情沉吟良久,终于是轻声笑了起来,淡淡道:
“无妨——三师弟的聘礼,我替他准备就是了。”
“大师兄!”追命狠狠灌了一口酒,几乎恨不得要跳起来一样,“大师兄你真是我的亲兄弟!”
柳沉疏立时“啧”了一声,斜眼睨他:“怎么?原来大捕头的薪俸与三爷不同?”
“小楼中自有古玩字画、奇珍异宝——想来要与柳公子出的嫁妆相当,应是够了罢?”无情对上柳沉疏的目光,神色未变,伸手一指棋局,淡淡道,“该是柳兄落子了。”
——神侯府中有大、小、老、旧四楼,无情镇守的小楼之中,存放的正是大量奇珍异宝、古玩字画,价值连城。
柳沉疏似是这时候才想起了这一出,面上恍然,不紧不慢落下一子,随手转了转笔,扬眉道:
“如此——倒也并无不可。只是……”
柳沉疏说到这里,忽然间微微顿了一下,“只是”两个字被她拖出了长长的尾音,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却显得越发fēng_liú旖旎了起来。
无情落下一子,静静抬眼看她——柳沉疏轻笑了一声,忽然间柔声问:
“希音和追命成亲之后,你我的婚期应是也已不远。大爷替三爷出了聘礼后,不知——是否还有余钱给自己置办嫁妆?”
柳沉疏话音刚落,周围的温度似是瞬间下降了一倍不止——追命摸了摸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的背脊,喝着酒干笑了一声,一时间居然有些不敢插话;希音靠在柳沉疏的怀里眨了眨眼睛,一如既往地沉默着。
柳沉疏似是浑然未觉,仍是笑意盈盈,满脸的温柔从容。
作者有话要说:三爷,好久不见甚是思念,请收下我送的蜡烛!【喂!
沉疏简直花样作大死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