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得坐忘殿来,抬头看灵境台上这一片天,夜色沉沉繁星璀璨宁和之象,这使我稍稍宽了点心,师父在这里很安全,我势必要速战速决尽快归来。
远处,次峰上却是妖雾缭绕飞沙走石,海岸线上也是紫光腾腾晕着不太平的光,千军万马扬蹄之声犹在耳旁。
我踏在玉笛之上手捧夜露,几次差点掉下来,实在是没见过大场面至极了。
我的心极不平静,哪个人面临亲人的背叛和心爱之人的命悬一线,不痛彻心扉,不怒火中烧,不怨天尤人之后不撒邪火?
我虽然此番经历下来道行极高,但是毕竟不是那境界,做不到心平气和。一心只想横冲直撞来个翻天覆地,一泄我心头怒火。
我心想,聂耀阳再怎么血缘至亲这次我都要和你不共戴天了。
心里怒着,眼睛直着,脑袋里狰狞着就飞过镇妖塔上,那龙马河图拢在光网之下暗淡无光,黑漆漆的就是石头一块,塔下安世尊允自一力独撑着。真是看谁都不顺眼,好好的讲故事骗人,害得师父重伤之下还为我失了道行。
我愤然的想着,连千秋意挥着小手跟我打招呼,我都没有理睬,我俯冲下去,不管不顾的撞开光网,光网一破,下面的安师尊一个踉跄像被无形中一只大掌扇到一旁,被千秋扶住了。
镇妖塔上,光网一破,形形色色的魑魅魍魉纷纷四散逃去,我伸手展开桃花扇,从善如流嫉恶如仇顺风顺水的一扇,赤彤彤的一片火焰巨浪般延展开去,掀起几丈高的火浪,把一干妖魔烧个灰都不剩。
镇妖塔上朗朗乾坤旧貌新颜。要不是怕一把火烧了玉溜山,直接一扇子下去,妖魔鬼怪并着一众大仙小仙全都消失不见,眼不见心不烦,随着师父回哀牢山过日子倒也利落。
我心中振奋,师父给我这扇子想必是让我不喜欢了就扇谁,但是再仔细想一想,师父慈悲之心断断不能有此种授意。
还是老老实实,落在龙马石像旁,把夜露分别点在龙马左右眼睛里,瞬间龙马眼中水汽氤氲,我说“不哭不哭,要谢就谢我师父吧。要不你就告诉我是谁让你灵力全失?聂耀阳是不是,等我去宰了这个龟儿子给你们报仇。”但是想想,他是龟儿子,我又是什么,阿呸呸呸,真是理不清的线,转不开的磨。
龙马身上河图点点星光接连闪烁,一闪一闪亮晶晶之后一阵仙风平地而起,看不见的灵烟飘渺,四散在玉溜各处的散妖,迷迷糊糊的就束手就擒,风卷着就回到了塔中,至此镇妖塔之事算是平息下来。
我就心想了,这一杆子人天天修炼都修到哪里去了,全数加起来还不敌师父这轻轻的一扇子。武器固然强悍,可是没有这么强的修为也发挥不出这么大的威力,等我用完了就还给他,还乖乖仰他人之鼻息,在他羽翼下生活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谁说女人想强大,女人强大是被逼出来的,若有机会,谁不想弱柳扶风小鸟依人。
我还是落下塔来,前方不管怎样形势告急,毕竟承了师父的修为,还是不能失了师父的风度和礼数,怎么说我这一身修为也全数是师父给的,因此也能说是见我如见师父亲临吗。
坐在塔下喘息的安世尊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一时不见,功力修为竟长到这个高深莫测不可斗量的程度。”
我尖着嗓子提着眉说“还不是拜您老人家所赐。”
他欢喜地说“好说好说。”
我瞬间无力。
这时只见,远处一个身影从小树林里一闪而过,我当机立断刻不容缓飞过去。
离他丈远我就怒喝一声“安远山!”
他见我脚踏玉笛飞过来,就足以一惊。愣到我飞近身边,才恢复一副谦谦的常态,对我拜了拜“小师叔,有何吩咐。”
“你去干嘛?”
“弟子去阵前相助。”
“你要相助哪边呢?”
他抬眼看了看我“自然是。。。”
我没工夫跟他废话,摊着手“乾坤八卦仪呢。”
我明了他倒也简洁“回禀圣女殿下,在冥王手中。”
我一听心肝直颤,“什么圣女?谁是圣女?还有谁知道?”倒成了我心虚,一派不打自招。
他老实作答“圣女归来之事,整个魔界只有冥王,老冥王和我知道。”
我嘿嘿的冷笑“好,你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属下之命都在您和冥王手中任凭发落,只是属下说句不当说的话,您要认清立场,不能亲疏不分。”
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师父让你们害成那样子,还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一扯他的手腕怒喝一声“乾坤八卦仪,你一定藏在身上,赶快给我拿来。”
我一扯他,他就要一挣蹦,一扯一拽之间,只听他啊的一声,右手臂向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转着,我大吃一惊,心想手断了?我也没使劲呀。这孙子莫不是跟我装孙子呢?再细看看的确是断了。我不敢碰他右手,就板着他的左手让他老实点,好乖乖交出乾坤八卦仪,谁知道他暗自发力,瞬间把自己好好的左手也折断了。
我大怒,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跟聂耀阳一个德行的。“你要干嘛?你这么爱自残,信不信连腿也打断?”
看来是真折了,疼得他大粒大粒汗珠子往出冒,他还勉强笑笑跟我说“你把我带到阵前去吧,自有好处。”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按耐着打折他腿的性子听他作答。
“回禀圣女殿下,都是冥王陛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