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人能出来的都已经出来了,出不来的大约也永远出来了。
裴云天的脸色很难看,那外散出来的红光越来越盛,楼刑便是在这一刻,狠狠地拍出一掌,竟然将包裹住他的红光给震开了,像是被困在夹缝之中的人一样一下钻出来了。
只是此刻的楼刑,格外地狼狈。
手臂上全是鲜血,已经落了一地,便是半边衣服也是颜色变深,想必是因为鲜血浸染过了。
出来了的人,都回转身去观望下面的情况,并没有走开,似乎下面的威胁也只在光幕之中了。
这一次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尤其是楼刑——这一次进入仙宫,给人的意外太多了。
整个仙宫的改变太大,别的都还差不多,可是从这连着的三座殿上就可以看出。仙宫似乎被人动过手脚,或者是仙宫本身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在进来的时候,楼刑便看到了那镜子,只是他并非用眼睛去看,所以没有中招。
中殿之中也没有任何的古怪,可是到了正殿里——之前他熟悉的一切都改变了。
三千六百年前的仙宫若是这样的,楼刑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原本后殿里面有王母血,他们能进去取,可是这一次进去之后却发生了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忽然之间出现了嗜血狂化的妖鸟,看上去怎么那么像是……青鸟……呢?
这边楼刑已经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了,因为他是第一个上去的,所以跟那妖鸟交锋几个回合之间已经落了下风受了伤。之后众人都走了,唯独留下个他,那里面的血光似乎能够溶嗜人的修为,只这短短一会儿,楼刑身上的灵力已经只剩下不到三成了。
既是受伤,又有修为受损,根本不能跟之前的他相比了。
裴云天暗暗地看了他一眼,却暂时没有动手。
这青鸟仙宫事也接近尾声了,外面还有他们大荒的人留下的埋伏——这一次冬闲大士似乎要对蓬莱下手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度到底是在哪里。
若是由此引发了蓬莱跟大荒之间的争斗,怕还要让外人占了便宜。
现在裴云天只能等着这结束的时候了。
外面的章血尘跟汤涯,应该是知道个度的。到底这件事要做到什么程度。
这边的人,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个唐时跟是非,而这两人,似乎也忘记了外面有人。
唐时看向他,只冷冰冰问了一句话:“你知道什么了?”
是非落下去,沉默一会儿才道:“不过是三十三天三星主的事情而已。略推知一些……”
“只是不知道你所推与我所想,是否一致?”
唐时看到眼前这一幕,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猜测。
原本该有四尊塑像的地方,只站着三尊,这也倒罢了,毕竟若有什么人事变迁,发生意外,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现在,除了之前那一点古怪之外,竟然还发现这站着的三尊塑像之中有两尊被削了头颅。
这种事情,若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何苦这样做?
好端端站在这里的塑像,一开始绝对是有头颅的。何人有这样大的胆子做?
至少也是一个等级的,这些都是镇守三十三天的本事人,中间的这个杀了西王母,若是他一剑砍了西王母的头,占据了人家的青鸟仙宫,并且在仙宫之中以壁画的形式将当年那一战的结果画下来,宣扬自己的战绩,或者是有别的什么目的。可是现在他自己的头颅都没了——在他改造这仙宫的时候,这塑像上肯定有头颅的,毕竟他不可能砍去自己的脑袋,现在也没了。
如果以同等级修士来推断,能和有胆子砍去他塑像头颅的,只有旁边这一尊塑像和肯那可能存在的消失的塑像。
也就是说,关系是——
左边的是西王母,中间的砍了西王母的头,右边的或者是消失的那个砍了中间的头。
妈的,这关系还真是有够纠结的。
不过这都是唐时自己的推测,甚至臆想的成分比较多,找不到证据来佐证。
所以唐时想知道是非是怎么想的。
而且还有很奇怪的一点,为什么是非会忽然之间拦住他,像是预知到里面有危险一样,不让他进去?甚至,在不让他进去之后,他直接转身回了中殿查看这边的情况——这两个举动之间,似乎存在那么一点关系,是非前后行为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怎么预知到危险,又为什么回头查看?
说是非什么也不知道,唐时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他希望从是非这里问出些什么来。
是非知道自己若是不说,唐时不会善罢甘休,可他不会说完。
“左边的乃是西王母,居中者杀了西王母,占其仙宫,以壁画镌刻当年事,又剑削西王母塑像头颅。此后,居右者削去居中者头颅,并于前殿悬挂灵镜,时间约在最近三千六百年之中。”
他的推测很简略,甚至只说了结果。
前面的跟唐时所推测的没有任何的区别这让唐时觉得自己的推测应该不存在问题。
可是之前前殿之中对着海图的那镜子……是非是怎么想到的?
“别的还能理解,镜子作何解释?”
唐时回头看了一眼,隔着这下凹的台阶,便能够看到前殿了。
回想起前殿那里死了的几个,唐时也是心有余悸 。
他眼睛现在还看不清,只是借助元婴之力能“视物”而已。
无非是那镜中出来的声音而已,是非知道的肯定比唐时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