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一场大戏,围观村民议论纷纷。
“看来,周家是真答应了?”
“可不是嘛,就算不答应,也得答应呀。薛家是什么身份,谁敢不答应?”
“也不知道周丫头嫁过去,会是个啥子光景……”
“哼,就看造化了!若是好,哄得住薛二少爷,倒也能呼风唤雨;若是遇上个厉害的正房,再加上不得宠,啧啧,该哭死!”
“可不是嘛。”
阿丑听着众说纷纭,有些担心。她担心的倒不是人们谈论的这个。很明显,周灵巧嫁过去,无非是这两种结果:要么和薛家狼狈为奸;要么抑郁而终。这一点不消多言。
她思索的是,周灵巧并非那么容易服软的人,怕是又要闹出什么风波。若真能逃过去,没事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她也不想让那个看着就不正经的薛家二公子得逞,都八个妾了,还想做什么!可就怕周灵巧又扯上她,殃及池鱼。周灵巧虽不讨喜,可性子着实烈,选择玉石俱焚也不是没有可能。
哎,多想无益,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家正屋内,周婶子一拍桌子,语气肃然:“不嫁也得嫁!你以为薛家你惹的起吗,要怪就怪你自己,也不知啥时候和薛二公子搭上了!”说着有些鄙夷地看了自家闺女一眼。
周灵巧哽咽道:“惹不起,就嫁的起吗?到时候嫁过去,还不知怎么死呢……俺啥子都没做,定是那个阿丑想着害俺,俺都不知咋就被薛二少爷盯上了……”
“那你说说,你不嫁,谁能护着你,谁给你撑腰?”周婶子厉声问。她清楚闺女向来是个倔强的,可如今倔下去,那是死路一条!她亲生的闺女,虽然她爱财。可她也心疼自己的亲生骨肉呀,但凡还有行得通的办法,她也不会如此选择。
“娘,”周灵巧抹了抹眼泪,坐到周婶子身边分析,“娘,想想这就不划算。薛二公子家世虽好,可他自己是白身,过去还是做妾。举文哥哥今个秋闱定能拿好成绩的,俺要是嫁给他。那是正妻。等他做了官。那才发达了,到时候带着娘一同享福。”
周婶子点了点她的太阳穴:“白日做梦!你不想想,秋闱最早也是八月,还等放榜。你这日子定在四月初二。谁先谁后,你咋就拎不清呢?还有,丁举文那小子,万一考不上咋办,啊?你想过没有?”
周灵巧一咬牙:“考不上,那就再考。”
“再考,你有时间吗?薛家的事,拖个半年都是极限了,拖个三年多?还不等今年过完。你小命就没了,”周婶子数落着,“还有,万一他一辈子都考不上,你又如何说?”
“俺。”周灵巧恨声说,“娘,你真忍心俺嫁到薛家去?”
周婶子叹息一声,没有言语。
“行了娘,俺明白了,这事不用你操心,俺不会牵累俺们家的!”周灵巧一甩手,哭着跑出去。
清明后的大晴天,阿丑把半亩油菜花收了,又种下些瓜果。
筛出乌黑发亮的油菜籽,便拿去集市上卖了,这个时节收油菜籽的不少。
“上次周家的事,闹过之后也没啥子动静了。”佟宁信挠着头,走在洪济大街上。
“难不成,还能闹出什么动静?”阿丑感慨着,“薛家为恶一方,百姓又能如何?大族势力,最忌讳便是一方独大,若有两方平衡,甚至三足鼎立,也不会有人如此肆无忌惮。”
微微偏头,就瞧见洪济大街上回拆掉的那个铺子,已是焕然一新。灰砖青瓦,精致中带一点清新。抬头一望,金漆招牌上是端正的“永和堂”三个字。
永和堂,永和堂是大乾最大的药商,如今,开来谯郡了?
“佟五哥,和我进去看看吧。”阿丑似乎已经嗅到谯郡药业格局蠢蠢欲动的气息。
永和堂的到来,会改变什么?
走进永和堂,阿丑转了一圈,此处布置格局和蒙城永和堂相差无几。而售卖药材也很齐全,只是价钱上……
“这位伙计,你们的当归,每斤比谯郡其他店贵两文钱。”阿丑掂了掂手中当归,后面的话也不消说,他们定能明白她的潜台词。
伙计不卑不亢:“这位姑娘,我们店的当归,质量上乘,自然价格也要稍高,但是品质绝对保证。”
阿丑将手上的当归放下,转身便走:根本就是一样的货!
佟宁信不明白阿丑此举意义何在,跟上她的脚步:“阿丑,到底咋样?”
阿丑站在永和堂前,看一眼闪耀的金漆招牌,叹息一声:“店大欺客。谯郡是产药材的地方,很多东西都会便宜些许。可永和堂居然不按这的价,我揣摩不透永和堂是想做什么。难不成,它不怕卖不出去?等下我们卖完东西,去百济药铺找你四哥。”
“嗯,俺也不懂,俺听你的。”佟宁信点头。
百济药铺门前人来人往,和略显冷清的永和堂,形成鲜明的对比。
卖完东西的佟宁信站在门前眨眨眼:“莫不是因为永和堂东西贵,所以大家不愿去?”
阿丑摇头:“不清楚,进去问问情况再说。”
兄弟见面,先问爹娘。佟宁信和佟宁智说了些家中安好的话,阿丑才开始切入正题。
“佟四哥,洪济大街上新开了一家永和堂,你们去看过吗?”阿丑问。
佟宁智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微微颔首:“去看过了,价钱比俺们贵。可是……俺们客人没减少,货却不多了。”
“缺货?”阿丑面纱下挑眉,“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