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人类以来,男女之间的**一直是人类主要的**之一。其实说白了,为了爱的有之,为了性的居多。用当年凤栖人的话说,就叫做“看上”。看上是一括男女双方都看上或者只有一方看上。其实这种看上已经前进了一步,几千年封建社会沿袭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新婚夫妻往往在洞房花烛夜才第一次见面。
可是郭宇村却不相同,郭宇村属于移民部落,老一辈人肩挑全部家当来这里安家,主要是看上了这里山高皇帝远,没有人管束他们。他们在靠山的地方挖几孔土窑洞,锅台靠炕、烟囱朝上,炕上铺一把莎草,就能睡觉。扛一把老蛮镢,在坡地上开荒,种上五谷杂粮,然后去黄河岸边背客渡河,替人赶脚挣钱,生儿育女,烟火越来越旺。
由于大家都有一段苦难的经历,郭宇村人对待男女之间那点破事非常开放。那天晚上棒槌一觉醒来,发觉身边不见了谷椽,心里头就有些着慌。老实说棒槌不希望谷椽出外干事,更不希望谷椽人模狗样地穿上军装,谷椽穿上军装看起来比疙瘩威武,不然的话早年呼风雨不会跟上谷椽私奔。棒槌对谷椽一再迁就,容忍谷椽的所有坏毛病,老女人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跟谷椽白头偕老,人老了害怕孤独,身边有一个男人棒槌感到踏实。
后半夜男人偷偷外出,肯定不会干好事!棒槌也急急忙忙穿衣,尾追着谷椽来到村口,看见谷椽正跟豆瓜媳妇一起,朝村外的树林子里走去。可怜的女人都不敢正面拦住谷椽,拆散这一对野鸳鸯的偷情。只是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后,看两个男女在一起搂抱,然后迫不及待地干那种事情,能听见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粗重地喘气,棒槌却顺着树杆滑坐在地上,任泪珠儿打湿了衣衫,却不能吭声。
一会儿云收雨散,谷椽穿好裤子,打算离去。豆瓜媳妇却意犹未尽,小声祷告谷椽:“再来一回。”
谷椽犹豫着又把凤鹅抱紧,可是大烟瘾犯了,有点力不从心。烟花巷当过鸨儿的女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凤鹅终于无奈地把谷椽放开,说了一句:“明天晚上,老地方,带点大烟,我来帮你烧泡。”然后,很不甘心地离去。
启明星升起来了,东边天上现出鱼肚白,夏日,一幢幢茅屋在沉默中酣睡,树叶跟树叶摩擦着,伞盖似地大树在黎明中轻唱,天籁之音让人心醉。如果不是战争,这是一块值得留恋的土地。
一对老夫妻从树林里钻出来,谷椽始终没有发现棒槌在身后跟随。大烟鬼来不及回味刚才跟凤鹅肌肤之亲的甜蜜,走得东倒西歪,仿佛喝醉。棒槌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把谷椽扶住。谷椽回头看一眼棒槌,说得有气无力:“老东西……”
回到家,两个儿子还搂着贞子酣睡。疙瘩的队伍更像民团,不但郭宇村人可以回家跟老婆睡觉,就是外村人想回家也可以,但是你必须脱下军装放下武器,你不来也没有人找你,想参加疙瘩队伍的人排队。
谷椽不要棒槌帮忙,自己动手烧泡,抽一口大烟喝一口凉水,屏住呼吸不让烟味儿外泄。几口大烟下肚,谷椽突然来了精神,猛踢了棒槌一脚,厉声问道:“挨槌子货你夜黑地里(昨晚上)是不是暗中看我日凤鹅!?”
棒槌受气惯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双手揉着膝盖,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爹,那个**人来郭宇村几年,每天都站在歪脖树下卖弄风骚,结果没有一个男人上当。我担心你倒霉。要不然这样,我去跟呼风雨说,你俩过到一起,我跟两个孩子过。”
谷椽想起来他去找呼风雨,呼风雨不但不念夫妻情分,反而把他关进地窖,强迫谷椽禁烟。新欢总比旧情好,女人跟女人大不一样,凤鹅身上那种女人的臊味和浪劲正是谷椽朝思暮想。谷椽一点也不怜悯棒槌,从不记几十年的夫妻情分,谷椽又扇了棒槌一个耳光,恶狠狠地说:“你挨槌子货要是给两个儿子走漏了风声,我就要了你的命!”
棒槌的眼泪已经哭干,没有一丝一毫反抗。女人、活到棒槌这个份上,也就够凄惶!好在两个儿子虽然也有许多恶习,但是不嫌弃他们这个养母。棒槌对谷椽已经无望,说话有点干吧:“从今往后你日任何女人我都不会跟踪,你想咋干就咋干,我跟两个儿子过,儿子不嫌弃我。”
郭宇村又开始了喧嚣的一天,两个儿子和谷椽都去军灶吃大锅饭,屋子里单单剩下贞子和棒槌两个。贞子每天早晨都起来很晚,那个女人一晚上要侍候两个男人,不过贞子好像活得有滋有味,一个女人能同时讨得两个男人的欢心确实也不容易。男人们起来操练去了,正是贞子睡觉的大好时机。可是这天早晨贞子起来后发现冰锅冷灶,婆婆棒槌睡在炕上不住地呻吟。
婆媳俩关系还处得可以,主要是两个儿子对棒槌孝顺,媳妇看儿子的眼色行事。农村人常常说,只要儿子孝顺媳妇就不敢瞎成精。
棒槌当然不能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对贞子透露,只能睡到炕上说她着凉了,头痛,让贞子自己做饭。农村的早饭也很方便,贞子把饭做好,扶婆婆起来洗脸,才发现婆婆的脸肿胀。就那样棒槌还是硬撑着,在儿子媳妇面前显得刚强。
一连几天郭宇村乱糟糟,听说搜查什么游击队。棒槌也让贞子扶着去场院里接受审问,不过那些军人还算规矩,回来后棒槌慢慢养伤,谷椽照旧后半夜出屋,天快亮回来,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