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头目脑勺子背后长眼,疙瘩早都发觉身后有人跟踪。不过疙瘩并没有让心里晓得,这些人并不敢轻易对疙瘩下手,他们窥视的是疙瘩褡裢里的宝贝。经邢小蛮这么一提醒,疙瘩才明白自己处境险恶。
疙瘩说得直接:“小蛮兄,疙瘩一直把你当作知己,疙瘩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希望老兄为疙瘩指点迷津。”
邢小蛮看疙瘩一脸诚实,并不是虚妄之人,江湖上的汉子大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仗义。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邢小蛮再不帮疙瘩有点说不过:“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唯有这个人能破解你的难题。”
疙瘩看看蹲在地上的褡裢,显得有点为难:“小蛮老兄,这两尊铜鼎要不然先放在你家。”
邢小蛮摆手:“千万不可,那靳之林正是奔这铜鼎而来,放在我这里多有不便。要不然你让鲁汉把褡裢背上,咱一同前去找靳之林的师姐商量办法。”
一行三人刚走出邢小蛮家屋门,那邢小蛮猛然一个燕子点水,跃上屋顶,原来屋顶上已经有人盯梢。那人看见邢小蛮追来,一个鲤鱼打挺,消失得无影无踪。
邢小蛮跳下屋顶,迫不及待地说:“不好,靳之林已经进入凤栖县城,事不宜迟,快走!”
疙瘩随邢小蛮来到羊肉泡馍馆,心里有些纳闷,不是说找人,来这里作甚?葛有亮看见邢小蛮进来,好像早有准备,双手对邢小蛮抱拳:“家母吩咐,她今日不见任何人。”
邢小蛮一下子把葛有亮拨到一边,直接闯入后院,疙瘩和鲁汉随后跟进,只见后院的一只藤椅上,坐着一个老妪。
那老妪看起来比娘的年纪还大,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看不出有什么特异功能。疙瘩有些灰心,这邢小蛮是不是故弄玄虚?
那老妪见了邢小蛮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下了逐客令:“邢小蛮你从哪里来原回哪里去,想让老妪替你消灾驱魔,没门!”
邢小蛮噗通一下给老妪跪下:“师傅,那五台山掌门害怕邢小蛮学得武林精粹,杀人越货招惹是非,故意留了几手。今日绝非小蛮故意骚扰师傅,实乃迫不得已,靳之林已经潜入凤栖,目的是为了两件稀世宝贝,这两件铜鼎乃凤栖出土,小蛮肉眼凡胎,看不出这器物有什么值钱之处,今日拿来让师傅鉴赏。”
疙瘩从鲁汉手里接过褡裢,把褡裢里的两尊铜鼎奉献在老妪面前,那老妪微启双眼,只瞟了一下,看得出嘴角有点发颤。
猛然间,老妪一甩袖子,两只飞镖从袖内飞出,只听得啊呀一声,一个蟊贼从屋顶滚到老人脚下,老人嘴唇蠕动着:“说!谁派你来的?”
疙瘩这才见识了老人的武功,心里头感觉疑惑,为什么几十年来,凤栖人并不知晓这老人的绝世武功?看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决不可小觑这耄耋老人!
老人一摆手,邢小蛮站起来,老人指着地上的宝物说:“小蛮,老妪答应帮你,绝不食言!不过现在你们必须背着这器物赶快离开,一会儿靳之林要来。”
邢小蛮看地下那个蟊贼缩成一团,问了一句:“如何处置这蟊贼?”
老人威严地说:“快走!不要你管!”
邢小蛮一行刚从后院离开,立刻就听见前边羊肉馆葛有亮故意大声说话:“客官,你找谁?”
葛老太婆在后院接上儿子的话茬:“放客人进来!”
曾经两小无猜,转瞬间霜染华发,岁月无痕,却在两人的心田镌刻上千古遗恨!看得出靳之林明显有点愧疚:“琴姐,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葛老太婆坐在藤椅上没动,说出的话明显有点刻薄:“靳之林,你已经来凤栖多时,为什么现在才肯见我?要不是为了那两件劳什子,咱们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见面,对不?”
靳之林嗟叹:“琴姐差矣!小弟当真不知道琴姐住在凤栖。”
葛老太婆释然:“这倒也是实情。想当年我西渡黄河,就在这家羊肉泡馍馆的台阶上饿得奄奄一息,主人给我吃了一碗羊肉泡馍,我便做了他家的儿媳。原指望今生今世隐名埋姓,生儿育女,享受天伦之乐。想不到前一段时期儿子和儿媳出了一点小事,暴露了老妪的身份。”
葛有亮进入后院,娘指着客人对葛有亮说:“有亮,这是你舅舅,给你舅看座。”
葛有亮惊诧,娘从来没有说过她有个兄弟,怎么突然间冒出个“舅舅”?葛有亮葛有信弟兄俩连同爹爹八条腿都不知道娘会武功,看来娘这一生把自己埋得很深,要不是前一阶段弟弟葛有信和妻子张东梅出事,娘这一辈子根本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她来凤栖前的遭遇。
葛有亮从内屋搬出一只椅子,服侍靳之林坐下,紧接着要跪下给靳之林磕头,被靳之林双手扶住,葛有亮要给靳之林泡茶,靳之林说不用,并且说:“你该忙啥就忙去,我跟你妈拉呱几句。”
葛有亮回到前堂,葛老太婆突然声严色厉地对靳之林说:“让你的人都从屋顶上下来!”
靳之林这才知道,姐姐靳之琴雄风犹存,宝刀不老,他有些唯唯诺诺:“琴姐,别误会,出门人必须防备。”
那些保镖们从暗处走到明处,葛老太婆一挥手:“你让他们先走!”
保镖们扶着那个中了飞镖的同伙,灰溜溜地走了,葛老太婆这才问道:“那两个劳什子对你就那么重要?你为什么要盯住不放?”
靳之林一声长叹,说出了一番苦衷:“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