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及如此,第三次。”月光炒饭没有故弄玄虚,右手抬及自己的头顶顺着身侧向下滑。
边动作边向镇云魄轻笑而答,虽然只有七个字。
白天的相府不必夜里的“静谧”,他不能让人看见镇云魄出入相府,否则对于自己、对于眼前始终未见真颜的小姑娘都不好。
“娘娘还真是吝啬,炒饭哥哥这样好的人,怎么二十六载只夸赞过三次?”听了月光炒饭的话,镇云魄侧目向房门口。
原本白天,月光凝是见不得阳光的,但是在拂晓之前镇云魄将一枚“云魄”用房中找出的红线系于月光凝床头内侧不易被人发现的一角。
说这么做是对于月光凝告之她有可能再见到南竹的报答,可是月光凝能否出入阳光自由也要经由镇云魄的意志来决定。
晨光中,月光凝半仰着头、合眸对着初升不久的太阳。
不是清冷的神态,仿佛是受了和煦阳光的感染,她的脸上也开始有了温度。
“凝妃不理我,但是她笑了。”回过头时,注意到月光炒饭正好奇地望着自己看过的地方,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近些再矮下身来。
炒饭依言而动,行至她近前矮下身。
镇云魄先是在炒饭耳边低语一句,为的便是不扰了月光凝的雅兴。
而后左手在月光炒饭眼睑上一掠而过,炒饭再张开双眼时,那种久违了的神情伴着惊讶让他无法言表。
月光炒饭看见了立在门口亦如他儿时记忆中的姑母,她依旧那么冷艳、那么不可方物。
只是,姑母的唇角多了一抹冬日里灿烂的阳光。
不敢置信地将目光移向身畔的人,依然只看得见那对笑得弯弯的水样眸子。
炒饭知道,姑母停驻在旧居绝非因为单纯的眷恋。
能让姑母笑,都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功劳。
“娘娘,我与炒饭哥哥还有事要办。您只能在院中走走,可千万别出远门去。”扯了扯欲开口和月光凝讲话的炒饭衣袖,向那处沐浴晨光很是幸福的人屈了屈膝。
见月光凝扬起的脸有了略微的上下移动,镇云魄拉住月光炒饭的衣袖便向院外走。
不似月光炒饭预料中的那样,他们一直出了相府后门才停下来。
“凝妃娘娘是被当权之人害死的,并非甘心殉葬。”不等月光炒饭问她为何不让自己与姑母讲话,镇云魄就先一步讲出了比他的疑惑惊人得多的事情。
镇云魄的声音很低,几乎是用不可闻的音量。
“我姑母亲口说的?”月光炒饭以身体挡住镇云魄,不让来往行人见到她,即便是在背人的暗巷他也不敢保证就没有镇氏的人出没。
听了镇云魄的话以后,月光炒饭没有马上做出回答,他怔了一下才低声回问镇云魄。
“不,她没说。是我算出,凝妃娘娘本该七十五岁寿终正寝,却意外殒命于芳华之年。像凝妃这样命中本该显赫一生的人,非常理殒逝,‘阴都’是不敢派人来收的。”
镇云魄自从答应了月光凝管她家的“闲事”以后,就没让自己闲着。
娘亲告诉过她,她的生长环境是最祥和的“皇族另类”,其他的皇室十个有九个半是深不见底的。
“走,咱们去一个合适的地方详谈。”月光炒饭现下的心,是完全信得过镇云魄的。
他觉得对于镇云魄而言,除了相府,城中可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但是看她这神气,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肯去。
所以,他们只有出城去了。
镇云魄猜到了去处不在城中,却不料,竟是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