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地面,大鸟的身子越是虚弱。
破晓的鸡啼在此时响起。它低飞在一座小城最中央的一棵参天古木的树冠上空,将口中的人平稳地安置在上面。
灰暗的和黎明之前的交界,总是让浊物不甘离去,让光明迟迟到来的。
大鸟的眼中尽是不舍。缓缓地震动着双翅似乎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落下而殃及无辜。
它慢慢地飞高一点点,仰起头向长空哀鸣一声、一声、又一声……
直到自己的叫声唤醒了还在熟睡中的城内多数百姓,它才又扇动了几下双翼,仿佛是在俯瞰众生。
百姓们闻凤鸣之音纷纷出户仰观,只见一只带着祥和气氲的大鸟正含着深深眷恋的目光看着他们城中有名古树上的一名大家都不熟识的女子。
曙光划破黑夜,展现出旭日该有的威力。
看空中的大鸟又浅浅地哀鸣一声。而后消失在晨光中了。
百姓们仰头看着大鸟消失的地方,那女子躺在大树的枝干上“睡得”正香,神鸟在这里的百姓心中也已深深地烙下了印记。
神鸟嘱托他们照顾树上女子的事情,他们自得好生去办。
所以,小城镇中地位最为显赫的官员家的大门自然而然就是被叩响的对象。
‘娘,你相信吗?穿梭在各个地域多了以后,什么奇怪、不怪的事都会遇上,我终于还是信了。’这是镇云魄再启明眸两日之后的所感。
听婢女说,这儿叫“金临城”,所谓“金临”是临着一个叫做“七色风窝”的彩色荒漠。
听这里的人说。相传在这“七彩”的荒漠中有一个叫做“龙吟度”的地方,那里四季如春、生机盎然。
那个国度之所以令人神往,并不是因为它秀丽的景色有多么引人入胜,而是千古不变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但是,婢女也说了,那个“七色风窝”已经埋了不少人的贪婪之心、奋不顾身和不畏险阻的神气。
听说!
哦不。镇云魄在这里多了一个父亲、一个母亲和两个兄长,三人同父同母。
没有二、三、四、五、六姨娘,相较这个婚姻关系比较“复杂”的地方,她的“家”是个再和睦、单纯不过的家了。
可是其中的一个成员与其他人区别太过鲜明,往往会招来怨妒,想要带着家人平安度过一生的官员老爹修望成,也未能如愿以偿。
只因他的安分守己不能和妻子达成共识,所以修家一贯的安宁,因为一道圣旨而被打破,且支离破碎。
“怨我?我也不是为文儿和武儿好么?他们又不像语儿是个姑娘家。以后嫁出去也就罢了。他们是要讨老婆过日子的!一星半点儿功名没有,凭你这小官就能娶到称心如意的媳妇吗?”
是了,这就是镇云魄现在的“娘”,和她亲亲娘亲一点儿都不一样,现在的她叫修语。鬼才知道她好好的为什么改叫别人为爹娘?
金临城的人们自以为是的定论她失忆了,而且与修望成夫妇商量好了,她就是他们的女儿,从小的、亲生的。
开始时,修望成的妻子不愿意。
众百姓就拿出大家都看见的“神鸟降临”一事来吓唬她,神鸟纳福,那是何等的荣耀?
所以,修望成的妻子也心甘情愿地白白捡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儿。
修望成为官算不得十成十足金的清廉,但在“金临城”百姓的眼中已算得上是好父母官了。
修府一点也不奢华,只有两个院落,一个是修望成夫妇和她这个后加进来的小女儿的小院落,一个是两个儿子的较大院落。
所以,镇云魄本人很不情愿地在听,对面房子里“父母双亲”因为两个兄长的前程“吵架”。
说是“吵架”其实也不准确。
因为镇云魄只听见修端氏的声音,修望成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动静。
眨了眨那双眼睛,一度怀疑修望成是不是睡着了?
自己的爹娘也有斗嘴的时候,虽然最后“服气”的都是爹爹,但是也不能这样任人家一个人说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不是?
她的贴身小婢女被她支使出院买蜜果去了,家丑不可外扬,虽然小婢女自小就被卖到修家比她来的时间还久。
正在镇云魄听的兴趣索然的时候,另外一侧的窗缘被人在外面轻敲了几下。
镇云魄的脸上露出了笑颜,终于有人来“解救”她的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