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仔的声音从缝隙里清晰又微小的传出来,它惊喜的喊道:“主人!可以送旺仔去长白山啦。”
苏岑晓嘴角抽搐,一半想笑,一半又觉得不能笑——他们隐瞒着她的事情,一知半解尚未探究出,不板着脸岂会当一回事。
但是……自己的异兽,居然特么的要出世啦!这让她如何的把持得住,她的旺仔,她在大楚的第一枚异兽,虽然长得着实不甚好看,但它是始终与她相依为命的啊。
苏岑晓上前,迟钝的接住降落的旺仔。
许昱在旁边及时地鼓掌道贺,“恭喜恭喜,听说异兽蛋出现第一道裂缝就离出生不远了吧,届时可得让我好好瞧瞧。”
“远得很。”穆尽之却说,又在心底对自己这个缺乏异术基础知识的平凡徒弟叹了口气,“出现裂缝后,异兽蛋要在太白山的异兽池里精心孵化三个月才能出世,有些甚至能达到一年,谁也不确定。”
苏岑晓慢慢转过头看他俩,说:“先别管这个,你们甭想岔开话题,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当下穆尽之和许昱面面相觑,许昱清了清嗓子,不顾旺仔在缝隙里的尖叫,他讪讪的看眼灰蒙蒙的天空,说:“旺仔和我们说,那人让我们都先别告诉你,怕你伤心……那个人是你的娃娃亲家,司徒闵。”
苏岑晓的眼睛蓦地瞪大,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难怪旺仔的昏睡症会好,其是司徒闵解救了他?可是,她喃喃道:“我分明记得,那日在安南禁林遇见肖染岸睡着了,醒来便回了祈澜居,司徒闵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我们也未想到,他竟让你忘记了一切。你最后能记起的时刻与现在相隔多少?”
“嗯……”苏岑晓低头沉思,答道:“当时才初秋,现在都已十二月份了,大概相隔两三个月吧。”
许昱点点头,“如此算来,岑晓你确是失了两个多月的记忆。这些记忆其实也不大好,你确定要听吗?”
“少废话!管它好与坏,自己的记忆岂有不知之理。”苏岑晓一秒变为蛮荒野人。
旺仔的声音却还在叫嚷,“不行不行,主人会伤心的,不能告诉她!旺仔已经答应了司徒啊……”
但任凭它上蹿下跳,两人皆无动于衷,后来苏岑晓嫌它烦,干脆将它塞进小布袋,用上衣布帛阻隔,弱化了它的声音。穆尽之看它着实可怜,便讨要了来……然后和小朵在一旁逗它,玩母鸡下蛋的故事。
许昱朝苏岑晓露出久违的大白牙,嘿嘿道:“我相信你不会那么脆弱了啦。你自己的小事情我可不晓得,但是我们三人寻到你时,你却在蒙城的鼎山内。幸而师傅的纸人们很敬业,待我们赶到才消殆湮灭。”
思绪重重漫上,许昱的脑海里似乎浮现出当日的情景。
鼎山,由蒙城向北,绕过桃李源出不过十里,便是这名扬天下的修真教派所在。沿山路直上,早秋的杜鹃齐放,莺啼鸟鸣间,淙淙溪流如银河长泻,隔着藤萝,方正的石阶两边青苔葱翠,雾岚倒是很少。
看起来不像是仙雾缭绕的道家门派,反而像是观光的旅游景点。许昱殊不知苏岑晓初来鼎山时也是和他一样的想法,不过她见识过大诸天,觉得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区域竟出奇的相似。
正非正,邪非邪。其实谁能分辨得清楚。
“说真的,师傅,岑晓那丫的可真能跑,一下子在大诸天方位,一下子安南方位,我们追得气喘吁吁地,纸人却又报告她回往蒙城,真乃风一样的女纸啊。”
许昱连同他人停驻在半山腰歇息,他扶壁说完以上一通后,顿觉口渴难忍,正张望着寻找水源却见一个浅蓝色保温水袋伸到面前。
他愣了愣,那水袋的主人却懒得瞥他,笑得很随意,“为师是不是料事如神?不过你堂堂一个大男孩,长得还算fēng_liú倜傥,怎地和那些八婆妇人一般??履亍!?p> “……其实我觉得师傅你也不赖。”许昱的眉角抽了抽,穆尽之的话显然亦不少。
他的手只差一丝丝碰到水袋时,却倏地抽离了回去,愣愣地抬眼望向师傅,师傅他老人家兀自打开盖往自个儿嘴里送了一口,许昱又谄媚的伸手去接,穆尽之却疑惑地看了看他,说:“做什么?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小朵,来,跟叔叔走。”
说着穆尽之就亲昵地牵起小朵的小手,两人其乐融融的往鼎山派进发,小朵只回望了哥哥一眼,随即便被怪叔叔的惊天美貌席卷进去,十分欢喜的由着他牵。
许昱石化在原地,伸出去欲拿水袋的手还停在半空,呼呼的微风从手指间灌入他半张的嘴巴里,似在嘲笑着什么。
远远地,穆尽之听到一句怒吼,“妈蛋——”他掏了掏耳朵,许是听错了吧。
鼎山派专修剑术,乃弥?魇澜缡?罅煲??芍?唬?彩谴蟪??晕?恋拇?怼c磕瓿跚镏?收猩钗灏傧蘼艺馕灏倜?茏硬宦奂沂赖匚蝗绾稳绾危?际窃诙i降绷私?荒甑牟杷?派?拍懿斡胝猩?蠡岬摹?p> 所以,每年都会有近两千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少年儿郎自愿到鼎山当打杂小厮,这倒是来者不拒。但是一年后,两千名少年中只能择其中四分之一,从不例外。于是这一年至关重要,长老会暗地考察你的人品、能力、天赋等等,算作平均分,然后加上招生大会所取得成绩,由此选拔。
许昱三人自然不知道这许多细则,他们是问了鼎山派门前的扫地大婶才知道的,其实他们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