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辰抱着卿浅冲进寝宫,立刻召来了御医。
御医惶恐诊脉之后,慌忙跪在了地上。
华辰逼问道:“她究竟如何!”
御医战战兢兢地回答:“她中毒太深,恐怕……恐怕无力回天……”
“当初千蕙重病,你也是这样说。你这等庸医,留之何用!”
“君上请饶命,臣一定想尽办法!”
“她若稍有伤痛,我绝不会再饶你!”
见他满脸忧切与悲愤,御医不敢怠慢,再次凝神诊断。
他惊疑地说道:“这等情状,与娘娘以及小公主,完全一样!”
“文宛这个毒妇!定是她唆使朗冉下此毒手!”华辰咬牙切齿,“传我命令,将文宛和朗冉打进天牢,听候发落!”
“华辰……”卿浅浑浑噩噩地对他恳求道,“请你不要伤害朗冉……我想他并不知情……”
“他在殿上咄咄逼人,分明就是有备而来!不杀他如何立威!”
“他是太傅唯一的儿子,请你放过他……他若死了……太傅就剩下一个人……他会伤心的……”
“卿浅,你总是这样善良,才会被害至此!我不能因为太傅而徇私,否则天下人再也不会信服!”
“华辰……你被我骗了……我……我不善良……我……”
她毫无意识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卿浅!”他心疼地说道,“好好地睡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你不会有事的!”
“我……我不能死……我还有好多的事没有做完……”她喃喃地说着,“爹……娘……放心……我会坚持……”
华辰有些诧异,倾妃的父母不是早就双亡?不过也许是她向地下的他们祈福,所以他也并未深想。
他将她放在床/上,命令御医拿出所有好药,然后喂给了她。
“卿浅!”
墨沨从外面闯进,奔到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痛苦地无法自已。
他听闻大殿之事,就立刻赶来。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唇角还残留血迹。他轻轻为她抹去,触到的却是彻骨寒凉。
“卿浅!我带你离开!回到离恨殿,或者任何地方。我会寻来灵药,定能保你安然无恙!”
他想要横抱起她,却听到她挣扎着低喃:“墨沨……不要管我……你我渐行渐远……再也回不到从前……你有你的道……我也有我的道……我们两不相干……如此很好……”
“卿浅,无论你怎样说,我都不会放弃你!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头。只要你愿意停步。我仍然留在原地……”
“错了……一切都错了……再也不可能了……”
她的眼角。蓦然淌下两行清泪。昏沉之中。她紧紧抓着的双手,仍然是当初那份温暖。
墨沨为她拭去眼泪,心痛至极。
华辰见她仍然心藏旧情,自然是痛苦万分。然而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些。
他问墨沨:“可有何法可解?”
“此毒阴狠至极,绝非是寻常法子配出。”
“当初查出文宛藏有毒药之后,我和卿浅就逼她交出解药。只是这一次,不知她又加入什么新毒,所以才会如此狠戾!”
“千蕙也是被此毒所害?卿浅送药给她,她才忽然‘死而复生’。难道这种毒药……”
墨沨蓦然顿住,难道这种毒药真的无药可解,只能逆天改命才能换她复活?
他不知当初卿浅是怎样唤回千蕙,但必定是用了魔界之力。
思及种种。他决定前往鬼界。
他将卿浅放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对华辰说道:“请你好好照顾她,我会很快回来。”
“你将如何?”
“不惜一切地换回她的性命!”
墨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华辰守护在床/边。忽然听到外面的声音:“君上!老臣前来请罪!请让老臣见一见卿浅!”
知道是朗铭,华辰紧紧地皱起眉头,没有理会。
“君上!老臣管教无方,自知罪无可赦!老臣绝非前来求情,而是实在担心她的安危!请让老臣见她一面!”
担心他会吵到卿浅,华辰命人将他带了进来。
见到卿浅如此惨淡模样,朗铭忍不住老泪纵横,连连说道:“孩子……我对不起你啊!”
他心中悲切,情绪自然流露。华辰不免错愕,他们两人并无交情,就算是他的儿子害她如此,也不至于这般伤心。
朗铭回过神来,慌忙说道:“我不过是……见她可怜……”
华辰冷哼一声:“还不是你的宝贝儿子做的好事!”
“他竟会如此……我也实在是意想不到……以后我会好好管教他,请君上恕罪!”
“没有机会了!他在殿上如此任意妄为,甚至下毒害人!这可是文武百官都看在眼里!我怎能放过他!”
“君上!”朗铭跪在地上,“冉儿从小温善,怎会犯下这等罪孽!我已经问过他,全是被文妃唆使!请君上网开一面,老臣感恩戴德!”
“君无戏言。此例一开,更加难以服众!”
“我愿用区区残命,换取他的性命!”
“你是太傅,比任何人都明白个中利害与情理。你应当知道,此事绝无可能!”
“君上!求您……”
“卿浅被害成这样,生死未卜,难道你忍心看她受此危厄!我向来敬重你,也不愿与你为难。但是国法难容,这不正是你教我们的吗!休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