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降临,笼罩着这片妖魔乱舞的幽林。卿浅忽然放开墨?h的手,转身朝前跑去。
墨?h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不能害了离痕。”
“难道我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你认为可能吗!”
墨?h不容她多说,抱起了她。
她不断地挣扎着:“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我是很自私,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妻子,我只是害怕再失去你!”
“墨?h!若是离痕因你我而死,你会安心吗!那时候,我该如何面对自己!你身为仙界中人,向来公道无私,怎么现在竟然犯了糊涂!”
听闻此言,墨?h眼眸暗了暗。心中痛苦万分,却又该如何取舍!
他爱护万物生灵,更爱护自己的妻子。只是为何,两者从来都不可兼得!
卿浅从他的怀中挣脱,飞快地跑开,
看着她的身影,他暗自跟在很远之外。担心她会遭遇不测,又暗中捏了个符,飞到了她的身上。
很快,卿浅就见到了玉杳。只见离痕被扔在一边,满身伤痕。
卿浅正要跑过去,却见玉杳猛地挥动仙丝,朝离痕击去。
卿浅扑在离痕的身上,生生受了那狠绝法术,全身立刻痛了起来。红光闪动,她背上的符若隐若现。
玉杳冷笑道:“竟敢违背我,这是给你的教训!”
她伸手一拂,果然有仙符飞到了她的手中。
她将那仙符化为灰烬,怒道:“墨?h竟然如此防我!”
卿浅忍着痛,站起身来:“现在,你可以放了她吧!”
“你带了他过来,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我已经在她的身上结下离魂咒,倘若墨?h再靠近一步,她就会立刻灰飞烟灭!”玉杳看着那夜色深处,大笑道,“墨?h,你可想清楚了!如今卿浅是绝不愿自己离开,但是倘若你来救她,另一个无辜女子就会立时丧命!离恨殿的少主人,看你该如何继续清高!”
隔空传来墨?h的声音:“玉杳,你胆敢伤害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你那般对我,早就该想到这一天!我玉杳绝非善类,有仇报仇,绝不手软!”
“你恨的是我,放了她们,我任你处置!”
“那你肯跟我走么?”
那虚空处陡然死寂,死寂的如同她的心。
她布下结界,将自己隔绝此处。如此一来,墨?h就再也感应不到。
玉杳看着卿浅,笑意妖娆:“好妹妹,这么久都不愿离开他,想必又是被他骗了!你沦落至此,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啊!他为了渡过情劫,狠心离我而去,与你逢场作戏而已,为何你就是不肯清醒!”
“你不必枉费心机,我不会再受你欺骗!”
“真是羡慕你这份愚蠢,自欺欺人的快乐,我却做不到。明知他不过是为了利用你,我还是心有不甘。明知很快他就会回到我身边,我也还是这般思念成疾!甚至偶尔会忍不住,使使性子。他向来冷清,做戏却是这般逼真!”
“随你怎么说。我心里清楚,他是真心对我!”
“哎呀呀!可怜的妹妹!真是入戏太深!”玉杳摇头惋叹着,眼中满是怜悯,
卿浅偏过脸去,却被她伸手扳过。
她抬着她的下巴,笑道:“其实我倒是很感谢妹妹能够陪他渡过情劫呢!我找妹妹来,也着实是想念妹妹!不过是想叙叙旧罢了。妹妹这般对我,可真是伤心的很呢!”
“放了离痕!”
“我自然是会放她走的,而且也不会强留你。不过想给你看个东西,大概你也很熟悉。”
玉笛掩口轻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支竹笛。
卿浅一怔,半晌不能移开目光。
玉杳笑道:“这是他成婚前送我的信物。他答应过我,情劫渡过之后,就会日夜为我吹奏清心曲。”
卿浅呆呆地看着那竹笛,喃喃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妹妹的样子,想必是极为喜欢吧!虽然我从来都舍不得拿出来,不过妹妹并非外人,不妨就借你瞧瞧。”
玉杳将竹笛塞到她的手中,嘴角勾出胜利者的狂笑。
看着竹笛上的那个‘墨’字,那般清晰的纹理,深深地刺痛着她的眼睛。
眼前渐渐模糊迷蒙,她快要看不清。
“他虽然外表冷清,骨子里却是热情的很!当初为了与我成婚,特意找回了这支遗落前世的竹笛。那一晚我心中感动,于是就委身于他……他最喜欢我唤他‘夫君’,也最喜欢故意逗我。他的腰上有一个小小伤痕,看起来却是诱惑的很……啧啧……我的夫君啊,当初的一切,竟然还是抵不过所谓情劫……”
“不……不是的……他只有我……他只是我的夫君……”卿浅喃喃地说着,眼泪却大颗大颗落下。
“卿浅妹妹,不知他有没有碰过你?”玉杳早就猜出,她仍是处子,故意说道,“倘若一个男人真的深爱一个女子,自然会想尽办法得到她。若是不肯,要么是因为不爱,要么就是害怕负责。虽然我会伤心,不过我倒是希望他已与你……”
“我……我中了妖魅之术……他不忍心……”
“真傻!这种理由你也相信!难道你竟然不知道,解开这种妖术的唯一方法,就是男女欢爱!”玉杳又用那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她,“你真可怜!他宁愿自伤,也不愿如此救你!”
玉杳嗤笑着,抢过了竹笛,藏在怀中。
她伸手解开离痕的离魂咒,撤下结界,悠然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