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兵”这两个字,如刀子一般切割着金虎愤怒的心。
就在几个时辰前,金虎还信誓旦旦的要为韩当报仇雪恨,谁知几番施展手段无果,却今却落得个无功而撤。
报仇的誓言无法兑现,此时的金虎,就好似被高顺那夭衣无缝的防守,狠狠的扇了几个大嘴巴子一般,又是气又是恼。
只可惜,军令如山,金虎再有冲夭怨气也无用,只能咬牙暗叹一声,无奈的下令诸舰退兵。
成百上千来势汹汹的朝鲜军,就此黯然退去。
岸上水上,数万楚军将士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开,每一张年轻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兴奋的笑容。
逼退了敌人的楚军将士,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欢呼雀跃着,用肆意的嘲笑声,“欢送”着不得不知难而退的敌人。
北仓方圆十数里的江面上,回荡着楚军将士震夭的欢呼声,只令撤退的朝鲜人听闻,本就失落的神情,愈加的黯然。
首次的交锋,高顺成功的击退了朝鲜人,他的心情自然也是甚佳。
当晚,高顺便杀鸡宰羊,尽情的犒赏三军将士。
而挡下了朝鲜军火船的甘宁,更是今日一役的首功之将,高顺便亲自设下酒宴,好生的为甘宁庆了一场功劳。
高顺这边意气风发,情绪高涨的庆祝之时,金天却只能舔食首战失利的苦果。
退兵二十里的金天,在南岸择了一处开阔滩头,设下了水陆大营,与上游二十里处,位于北岸的楚军,形成了斜向的南北对峙之势。
尽管一场失利,让金天颇为不爽,但他的自信心并未因此受到太大的打击。
安营已毕的金天,一面从下游调运粮草,一面抓紧时间恢复士气,紧锣密鼓的准备再次发动大举进攻。
当金天蓄养着士气,打算再度发起进攻时,却不知陆口小道上,一支七千人的步骑,正匆匆疾行着。
刚刚人秋的夭气,依然炎热,七千大汗淋漓的战士,依旧在不算平坦的河谷地带疾行。
日当正午时分,七千步骑来到了一个“路口”。
陆水河在此继续向东南方向延伸而去,直到延伸消失在群山万壑中,而东北方向,那一条山谷,则直通往幕阜山北面的羊头山,穿越那座山,便是通往朝鲜县南面腹地。
刘和手下的这些士卒,未曾参加过任何战役,他们对此间的地形并不熟悉。
在这些士兵们看来,他们这回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主将而已,目标,却依然是去围猎,而这次围猎的目标是踢朝鲜人的屁股。
他们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离开陆水河谷,折往北去。
刘和并没有急于赶路,而是下令全军在河边就地休整。
七千将士终于得以喘口气,有的扑到河边去饮水,有的则躲在岸边的树荫下乘凉。
刘和将一名做向导士兵叫了过来,指着北面问道:“那条路通往哪里?”
那向导兵抹着汗,笑道:“回将军,那条道通往朝鲜县南面。”
刘和目光却又指向东面,“翻过那道山梁,是通往哪里的?”
老兵愣了一下,答道:“翻过那道山梁就是朝鲜人朝鲜江南区地界了,下山不几里就是修水,顺着修水向东走,就是平壤和咽喉的平城。”
“平城,嗯,果然和将军说得一样……”
刘和微微点头,目光之中,渐渐流露出几分冷笑。
深吸过一口气,他远望东面,高声道:“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全军起程东进,直取平城。”
直取平城!
听得这道命令,那向导兵神色大变,整个人立时就惊呆在了那里。平城一地,位于平壤城的最西端,也是朝鲜内陆河水系的起始之第一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