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以艨冲小舰为主,区区两百数量的舰队,相对于陈圭军才来说,实在是太多过渺小。
甘宁却无一丝畏惧,只催动舰队加快前进。
本就据有上游之势,再升起满帆,加上桨力的推动,速度达最快,如风而行,迅速的逼近敌军。
须臾,两军进入了彼此的弓弩射程范围。
陈圭剑一挥,率先下达了攻击命令。
正面一百余艘的斗舰,三千多弓弩手,早就搭好的利箭,应声而出。
千鸟齐鸣的惊响中,数不清的箭矢腾空而起,如天罗地网一般,向着甘宁军呼啸而去。
箭雨下,惨叫声骤起,成百的甘宁将士被命中。
紧接着,一波接一波的箭雨,毫不停息的向着甘宁舰队倾泄而来。
面对着如此强大的箭矢压制,甘宁和他的战士们却毫无退缩,只迎着箭雨依旧飞速的前进。
片刻之后,两军相距已不过百步。
时机正好。
船头傲立的甘宁,大叫一声:“传令下去,各队施放火船。”
令旗摇动,须臾遍传全军。
各队按照事先的作战计划,将位于前端的艨冲点燃,士卒们则退往后面跟随的走舸。
解开绳索束缚后,四十余艘火船便如脱了缰的野马,向着陈圭军直扑而去。
艨冲舰中事先藏有硝石火油等易燃之物,只须臾间就熊熊燃烧,借着顺流之势,再加上先前加速前行的惯性,一艘艘的火船,竟如火龙一般,无可阻挡,疾冲向前。
旗舰上,正自傲然的陈圭,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惊骇。
他万万没想到,甘宁并未如他所预想的那样,再次以艨冲快船接船肉博,而是出其不意的使出了火船战术。
现下自己的舰队阵形如此之密,原本铁壁般的阵形,反而却成了最大的失策。
“快,全舰散开,躲避火船!”
陈圭惊骇之下,完全失了体面,急是放声大叫。
不待他号令传下,早就吓坏了的各舰,就已第一时间开始四散躲避。
只可惜,为时已晚。
如风而来的火船,根本就不给敌人躲避的机会。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密的阵形,如此快的速度,当陈圭的水军刚刚改变航向时,三十余只火船就pēn_shè着火舌,生生的撞入了舰队中。
伴随着一声声撞击的巨响,竟有八艘火船第一时间就撞中了敌舰。
熊熊的火焰迅速的蔓延,只转眼间的功夫,就将整艘木制的斗舰点燃。
火势熊熊,眼见扑救不得,斗舰上的敌卒们生恐葬生于火海,只得不顾一切的涌上甲板跳水逃生。
其余二十多艘火船,从前边的缝隙中穿过,转眼间又撞中后面的敌舰,而那些被点燃的敌舰,失去了控制的情况下,便只能顺着水流向后漂去,如此一来,就等于又有更多的火船顺流撞去。
如此蔓延下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半个江面已为大火所覆盖,五百余艘下邳水军战舰,竟有大半被燃着。
无数惊恐的士卒跳下水去,不是为熊熊江水溺亡,就是给自家乱撞的战舰撞死,其余不及跳跑的士卒,则统统死在了大火之中。
绝望的陈圭,眼见大势已去,却是第一时间弃却了旗舰,换了走舸顺流向下游的最后的下邳城中逃去。
失去了指挥的徐州舰队,在大火的冲击下,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混乱,残存的舰只掉转船头,不顾一切的望风而逃。
此时的甘宁,则从容的驱使着舰队,紧跟在火船之后,如狼驱羊一般,顺流而下穷追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