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元红菲这样跑出来亦是极不妥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亲事自有长辈们做主,这样跑出来胡闹,没个规矩!”元老夫人想了想,还是训斥了元红菲一番,免得她日后遇到不满意的亲事就逃走,这可了不得了。
元红菲也是个聪明的,她听出了元老夫人的弦外之音,立即应承道:“孙女日后万不会如此的,这回孙女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祖母!日后亲事全凭您做主!”
事情问清楚了,元老夫人便将元红菲安排在了自己院子的西厢房里住。
元红菲刚来时,满心的委屈与痛恨,根本无暇顾及元府的陈设和丫鬟婆子的穿戴。
等她休息好了,这才发现屋子里的陈设不仅典雅而且华贵,与她前几年来时已经有了不同。
景泰蓝的花斛,粉彩的整套茶具,黑漆檀木的拔步床,梨花木的书案,门帘上垂着的紫水晶坠子,无一不彰显着元府的富贵,让元红菲不由的心跳加速。
若是她能一直住在元府,亲事由元老夫人做主,说不准真的能嫁给廖宜昌,就算不能嫁进侯府,至少也会嫁个身份地位都极为不错的。
她看了看周围静立不语的小丫鬟们,个个穿着簇新的玫红色小袄,秋香色百褶裙,头上簪了样式新颖别致的银簪,有的腕上还戴了翡翠镯子。
元红菲摸了摸自己头上样式过时陈旧的银簪,抚了抚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腕,忽然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她元红菲样样不比旁人差,如今却是如此的落魄,连个看门的都把她当成乞丐,根本就不让她进门,穿戴连个丫鬟都不如,亏得自己还是个小姐!
她可是看见了,元青菲才来元府不过月余,这就穿金戴银的,身上的衣服那样的华美,整个东平县都找不出一件来。
若不是元青菲与曹家退了亲,她怎么可能与那个傻子定亲,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孤身一人跑来京城!她在路上吃了那么多的苦,日夜赶路,还要小心防备歹人,姨娘给她的银子她一路上都仔仔细细的计算着花,连一间好些的客栈都舍不得住!
这一切,都拜元青菲所赐!
不,她一定要把这些都还给元青菲,她要过的比元青菲还好,穿最好看的衣裳,戴最新颖最贵重的首饰!她一定要嫁进侯府!
元红菲躺在床上,双目渐渐露出疯狂之色,藏在被子里的手已经紧紧的握了起来,以至于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但是她根本就察觉不到疼痛,她心里只有不平和愤懑。
第二日,元青菲与元若仪几个来西厢房看望“病弱”的元红菲,元红菲细细将三人打量了一圈,努力压下心中的嫉妒和恨意,故意虚弱的笑道:“叫妹妹们看笑话了,我身子骨儿从小就弱,这一来就病了,还请妹妹们莫要嫌弃我才是!几年不见,两位妹妹出落的越发漂亮了,我以为八妹妹就是相貌拔尖儿的了,没想到两位妹妹比她还要标致!”
元若仪与元若玲自然是连连谦虚的,但是元红菲话里的讨好意味太过明显,反而让两人觉着她有些做作。
元青菲的容貌有目共睹,不用说她们两个,整个京城能找出个与她容貌相提并论的女子来都很不容易。她们二人都有自知之明,根本是没法子与元青菲相比的。
元若仪还好些,她容貌最普通,因此对容貌不是十分看重,而元若玲心里却隐隐的有些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