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心阁的门口停着安阳郡主的马车,看来只要是进宫的日子,安阳郡主必然会起的很早。沈苾芃随着徐钰也款款走了进去,至从上一次环碧的事情之后,徐钰倒是也安静了许多。但是沈苾芃从来不会将这个当做是徐钰的良心发现。
徐钰才是整个靖安侯府最危险的女人,她要么不做,要做便不会给你任何逃生的机会。沈苾芃规规矩矩地随在她身后,看着她发髻上的步摇将细碎的阳光一丝丝折射下来。
东暖阁里的空气有些活络,安阳郡主的声音欢快而又明亮,像是无忧无虑的阳光,只是嘴巴太毒了一些,心也渐渐走了样儿。
“二哥,听说你昨日了下来,就是为了在那条河上放满了狐尾百合的花瓣儿吗?”安阳郡主对这个京城中的又一奇闻乐此不疲。
安惠夫人嗔怪地看了一眼一边斜斜靠坐在椅子上的君骞:“你这孩子,能不能做事儿靠谱一些?”
君骞淡中的徐钰和沈苾芃,灼热的视线在沈苾芃的脸上飘了过去,迅速降温很正常的看着安惠夫人道:“还不是母亲的错?”
“呵!这倒是奇了,怎么又是我的错了?”安惠夫人捂着唇笑个不停。
“孩儿听闻一个故友说过一则趣闻,”君骞收回了折扇,即便他挥着折扇扮成了公子哥儿,身上的那种武人般的凌厉也是掩盖不住的,“说只要将凤尾百合的花瓣儿投进水中,便能祈求一段美好的姻缘。孩儿今日闲来无事,也去试了一试。”
沈苾芃猛的垂下了头,这家伙想说什么?徐钰的眼角狠狠挑了挑,美好的姻缘?呵!只要让你的心中所爱永远的消失,看你还能到哪里去求美好姻缘?她缓过身看了一眼垂着头表情宁静的沈苾芃,唇角轻轻一翘。
“那这法子究竟灵不灵呢?”徐钰缓缓问道。
君骞默然的看了她一眼:“灵与不灵全在乎人心。”
“好了,吃饭吧。”安惠夫人觉得这个话题又勾起了陈年旧事,分外的不好,随即岔开了话题。
沈苾芃吃饭前特意将一卷素色卷轴放在了一边,显得极其重视。
安阳郡主哼了一声:“姨少奶奶拿的什么啊?这么珍重?”
沈苾芃抿了一口汤缓缓笑道:“九殿下命妾身今日进宫的时候去湖心岛的听雨轩找他……”她慢条斯理的故意放缓了语调。
君骞猛地转过头来,眼眸中掠过一丝不可思议的惊讶,随之则是一种莫名的慌乱。安阳郡主的反应有过之而无不及,猛地站了起来,又缓缓地坐在了座位上咳嗽一声,刚才的失态有些丢人。
沈苾芃很满意安阳郡主的反应微微笑道:“今日进宫去,一来正君公主心情不好。公主殿下素来看的起妾身。妾身不得不说几句宽心的体己话儿。二来便是要将这卷曲谱送到九殿下处。免得九殿下挂念。“
叭的一声!君骞手掌上的关节轻轻巧巧响了一声,他依然不动声色的将饭菜吃完,随即一言不发离开了东暖阁。他没想到九殿下会参与进来,这让他之前的计划有些凌乱。不,是太凌乱了。
安阳郡主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憋得通红,这个女人也真是厚颜无耻到家了,她身为一个有夫之妇竟然到处散这媚儿眼,当真是个不要脸的。可是若是不让她进宫,人家可是九殿下和正君公主亲自请进宫中的人,不是自己一个郡主说了算的。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冷,沈苾芃倒是吃的安然自得,细嚼慢咽。很享受这样的氛围。
吃过饭,沈苾芃小心翼翼的命郁夏寻一个盒子来将曲谱装好,又细细嘱咐了郁夏几句让她小心些拿着,徐钰停下了脚步等着她赶了上来,凑到她耳边小声笑道:“沈苾芃你以为你能一下子飞上枝头作凤凰吗?连一个靖安侯府的妾都做不好。更何况是天家威严呢?”
沈苾芃扭过头好奇地看着她:“我有说过要做凤凰吗?”
徐钰一顿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听着沈苾芃淡淡冒出一句话:“可怜的少夫人,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不是仅仅成为一只凤凰,而且是一只有人爱的凤凰,你这种人怎么能懂?”
也不理会徐钰铁青的脸,沈苾芃欢快的迈开了步子向前走去,回眸间却发现了一个安阳郡主身边的小丫头鬼鬼祟祟的走向了安阳郡主的马车,不一会儿掀开了帘子钻了进去。
郁夏此时也附到她耳边:“东西被那小丫头偷了去,她还以为是小姐送给九殿下的曲谱呢?”
“回梅亭去,此事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提起来,”沈苾芃神色一凛,唇角绽放出丝丝冷笑,安阳郡主,所谓天作虐犹可活,自作虐不可活,现如今怪不得我了。
云影轩筑于十里荷花间,以白木筑出四面临风的倚香水榭,水晶帘动微风起,湘妃细竹半垂半卷。性子粗放豪爽的正君公主一有心事就会将自己关在这里,生闷气。
徐钰带着沈苾芃在皇后处请过安后,一起相携着来到了水榭,看到了正君公主一袭白色衣纱,横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沈苾芃不禁哭笑不得,堂堂公主这个样子的姿势确实不妥,徐钰抿了抿唇同沈苾芃微微跪下:“参见公主殿下!”
正君公主猛地坐了起来,眼神愣愣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好半响才想起来什么:“你们起来吧!”
一边的宫女端来了锦凳赐坐,徐钰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正君公主懒懒的听着,终归不过一句话,要保重身子,要听从皇命,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