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州城外,田园风光甚是晴好,一个高个子剑眉星目的少年,虽然穿着农家衣服却是在脸上显出不同平常农家少年来的雅致之气。他挑着两担柴草走进了一户农家小院,一位身穿粗布蓝底白花衣衫的妇人,正蹲在地上的簸箕前收拾草药。
“娘!”那少年忙将娘亲手中的活计接过来,责怪道,“身子病了便要多躺下来休息,怎的又忙乎起来?”
妇人虽然脸上早已经蕴满了沧桑,但是依然能看到眉眼间那抹淡淡的贵妇之气,就像被 掩盖在了世间的尘土之下,只要稍稍细加辨认,便能看到眉眼间的那抹旧痕。
此妇人正是当年宣平侯府的少夫人李玥,当年宣平侯府卷入了三殿下和九殿下的夺嫡之争,不曾想原本的明哲保身却惹来了更多的杀身之祸。后来只留了母子好不容易逃出了京城,沦落至此。
当年沈苾芃托付陈宏拿着暗门的玄铁指环一并千两白银相赠,母子两在这郴州之地倒也过得安稳,顺风顺水。买了几亩薄田,一处院落,剩下的钱都供养儿子读书了。兴许是遗传,宣平侯家唯一的血脉徐天浩并不喜欢读书,却甚爱兵法。闲暇之时便随着村里隐居的习武高人练习武功,并且钻研兵法,几年下来倒也有所小成。
徐天浩的性子极其倔强,在他身上竟然有其家姑徐钰的那抹干练,不过更多的是,李玥温柔善良的性子也在这孩子身上多有体现。
“浩儿!”李玥理了理儿子散乱的头发,“一会儿将娘做得桂花糕给张爷爷送去,难得他老人家这几年照看你多一些,还将毕生的心血传与你。”
“嗯……”徐天浩挤出一个忠厚的笑容,扶着李玥走进了窗明几净的暖阁,他何尝不知道张爷爷对他的恩德。他其实心中一直有一个报复,定要离开这宁静的村子去外面闯荡一番。混出一个样子来。到时候将娘亲和张爷爷统统接到传说中很大很阔气的京城居住。
只是娘亲总是不允许他离开这个安静的山村,娘亲总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恐惧,尤其是每当他听村里面的人们提起京城,他回来后将这番对京城的向往说出来时。总是会惹来娘亲的伤心。
“娘!”徐天浩倒了一杯水送到李玥的手中,“娘,孩儿有件事情想要和娘亲商量一下,不知道可否?”
李玥抿了一口水,看着徐天浩明澈的眸子,突然叹气道:“浩儿,娘亲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定是想要出去闯荡一番……”
徐天浩忙接过李玥的话头:“娘!一年一度的武举今年要在京城召开,浩儿想要去京城……”
李玥登时一愣,心头没来由的恐慌起来。浩儿难道真的要去京城吗?可是他们母子的身份如何洗的清呢?若是被朝廷知道徐天浩便是宣平侯一案的余孽,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浩儿……”李玥一阵哽咽,紧紧抓着徐天浩的手,“娘求你。娘求你不要走!好不好!就呆在村子里,娘保证以后不也管你练武之事……”
“娘!”徐天浩眼睛一红。每一次都是这样无言的结局,他刚要安慰娘亲几句,却不想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徐家嫂子!徐家嫂子!快出来看看啊!!!出大事儿啦!!!”隔壁家的婶婆慌里慌张跑了进来。
李玥和徐天浩忙站起来走出了院子,却不想院子门口此时站着大量的官差。李玥一看那官差的服饰,猛地想起了那年宣平侯府抄家的时候,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娘!!娘!!!”徐天浩连忙掐着李玥的人中,一边的婶婆也忙不迭搓着李玥的胸口。
官差身后迅速走出一个人。正是当年将李玥母子送到这边来的陈宏,随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身深紫色朝服的平安。
二人具是一惊也抢了过来,一群人将李玥抬进了暖阁中,好久李玥才醒了过来。
“徐夫人!”陈宏没想到他们这么大阵仗过来,倒是将人家一个妇道人家吓成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了歉疚之情。
“恩公?”陈宏虽然如今也上了年纪。但是当年李玥对这个救命恩人自是看得真切,依稀间已经认了出来。
陈宏顿了顿,本想将沈苾芃才是救命恩人这件事说出来,但是当年少夫人便不准,现如今说了也没有意义只得胡乱应了。
一边的平安看到李玥醒过来后也放心了不少。转过身打量徐天浩,不禁诧异竟然有宣平侯之遗风。
他拿出了圣旨缓缓道:“宣平侯少夫人李玥,并世子徐天浩接旨!”
李玥大吃一惊,还是强忍着拉着徐天浩跪了下去。圣旨上没有追究当年他们二人逃脱的责任,反而当今圣上为宣平侯平反,命母子二人即刻回京承袭宣平侯爵位。
“这……”李玥一时间百感交集,竟然如泥胎木塑一样,话也说不出来。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妾身谢主隆恩!”李玥忍着满眼的泪拉着徐天浩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平安此次专门替君謇办这趟差事,也算了账,留下李玥母子收拾行装。他拉着陈宏在外面等候,看着远处绵延的山峦,不禁叹了口气。想那宣平侯爷一世英名,这一下子也算有一个交代了。
屋里子,徐天浩早已经惊讶莫名,娘亲一直都没有告诉他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奇特身世。一时间也是五味杂陈,不知所措。
“浩儿!”李玥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缓缓起身打开箱子里一个洗的发白的锦盒。用随身携带着的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