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 接近傍晚的时候师北落从公主府出来,果然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跟在身边。他穿着一件藏青色薄长衣,腰间束带,在这样清冷的日子里略显单薄,但他似乎浑然不觉得寒冷。黝黑色的皮肤,腰上挎着长刀,表情严肃僵硬下巴坚毅,显然是个不知人情冷暖的军人。
师北落上马车的时候稍稍一顿,转过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回答,连眼睛都未曾眨一眨。
师北落笑了笑上了马车,马车行驶的时候她稍微撩起窗帘,见到有一道影子在屋脊上飞快穿梭,动作轻盈身形利落。这让师北落不禁想起余行来,此时此刻余行差不多已经到了南楚边境,希望他一切安好。
车子拐过巷口,一路慢悠悠地走着。皇宫派来监督师北落的侍卫一路尾随,始终不明白师北落究竟要去何处,似乎他一直在带着自己在绕圈。
侍卫有些气喘的时候,好像听见了不远处瓦片翻动的声响,他脚步一顿立即侧目循声望去却不见任何人影,心下有些奇怪。莫非还有其他人在跟着驸马爷?他自认武功不错,听觉也甚好,却不知道方才那是何人,若真的有人跟着驸马而自己还没发现他的踪影的话,这人的武功应当在自己之上。
这时候师北落的马车停了下来,身处闹市之中,各色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师北落里面穿了一件天青色衣衫,外披黑色貂毛大氅,头戴鹅冠。这样富贵的装扮本应极为瞩目,但这里恰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一些贵族公子也都这样打扮,若是稍不留神侍卫便可能盯错了人。
只见师北落一路瞧瞧看看,时不时拿起一些小东西在手中把玩,在一个摊子前买下了一块玉石之后,她心满意足地继续往前走,到最后入了一家店铺。
侍卫站在屋顶上看不清楚师北落的动态,于是只好跃下守在那铺子唯一的出入口前。等了半晌,师北落终于出来,他背对着侍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侍卫便疾步跟上。
待侍卫走后,店铺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位公子,鹅冠换做了发带,天青色的衣衫变成了月白长袍,貂毛大氅不见踪影裹上一层白毛狐裘,脚上是黑底白边的小鹿皮靴子。
此人正是换了装的师北落。
她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和怡王付贺约定好了的成绯馆,她答应了付贺要在今晚替他拿下绯绯姑娘。
与早上所见的寥寥落落相比,夜晚的成绯馆简直让人大开眼界。头顶上是珠光宝气的琉璃七彩宝塔灯,一层一层的灯火将整个天井式的成绯馆照的透亮,无一处阴暗角落。灯光的色彩在人脸上投下点点光亮,姑娘们的肌肤在这种柔和的光下更显白皙娇嫩,笑靥也更加地迷人。
从门口走进来地上一路都有红毯铺着,里面大堂的地上更是一层具有西域特色的编织云纹绒毛地毯,柔软又舒适。
鼓乐在中间的玉台边角缓缓奏起,都是新编的曲子,让人耳目一新。
师北落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迟了,因为玉台上已亭亭站了四个穿着大红喜袍的女子,想必就是那四位花魁了。
举目四望,人影憧憧,师北落心想今夜在场的所有人定都将为她们疯狂不已。
“这位就是师公子吧?”一个婢女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行礼后盈盈笑道,“王爷已经在楼上雅间等着了,请公子过去呢。”
师北落颔首致意道,“好。”
扶着阶梯上二楼的时候,师北落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那四个女子当中的一人身上,成绯馆是按照梅兰竹菊四种花色来绣制今日的嫁衣的,师北落所望之人身上穿着的是兰花样式的喜袍。
入到付贺所订的雅间前,师北落挑帘进入,发现付贺正一脸严肃地凝视师北落身后。
“王爷看见了什么?”师北落回头看了一圈问。
付贺神神秘秘道,“你瞧见对面那间屋子没有,本王听说里面的人出手也很阔绰,方才一个倒茶的小厮进去伺候了一会儿,一出来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那里面的人竟然赏赐了他一金。”
师北落含笑坐下。
也难怪付贺会如此惊诧,在琥国一金相当于十银,一银换算做铜钱的话足足是一千枚铜钱,而一枚铜钱可以买两个包子,五枚铜钱可以够一个男子吃上一天。而那人一出手就是一金如非绝对的显贵底气十足,也不敢如此招摇。
“王爷不要着急,竞价还未开始,王爷看中的是绯绯姑娘那人未必也看中绯绯。”
“绯绯是四大花魁之首,此人若有能力怎会退而求其次另求他人?”付贺忽然放下手中杯盏拍案起身道,“不行,本王要先去会会此人,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爷,”师北落打断他,抬眼道,“王爷想清楚了真要去看?”
“为何不能去看?”
“此人坐在雅间并垂帘,显然是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便在众人面前露面。而且他出手如此阔绰,身后家财不菲定然是个在京城内有权有势之人。王爷仔细想想,若是您此刻过去一撩开帘子发现是太子、或者是横王的话,那又该怎么办?”
付贺听罢脸色一下子黯了下去,“你不是分析过他们二人是不会来的么?”
师北落微微一笑道,“原本是觉得不会来的,可一来有那金镶玉的官牌,二来又有这出手阔绰的魄力,倒使得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之前说的一番话了。”
付贺一向和太子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