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街道泛着泥土的芳香,师宅前的灯火晃动,照在门口刚刚出来的并排两个人身上。
付贺披上斗篷,看着青石路面道,“今日真是多谢你了,从来没有人惦记过本王的生辰,也从来没有人能将生辰庆贺安排地如此温情。”他斜斜一笑,继续道,“从现在起本王和你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本王若是成功登上储君之位首功便是你的。”
他说罢便伸出手举在空中,掌心朝外,对着师北落。
师北落轻咳一声,见到付贺的姿势便会心一笑,抬起手与他击掌。
“啪——”
付贺笑了,师北落也随之笑了。两个人各自将手收回,藏在斗篷和貂裘之下。
“皇宫派来跟着你的人呢,为何总是不见人影?”付贺抬头望了一眼屋檐,再四处看了一圈皱着眉道。
师北落也往四周望了一圈,原本应该至少有三个人跟着自己,一个是皇宫派来的禁卫军将士,一个是公主派来的高手王鹰,还有一个就是自己的贴身随从杀手未央,但此刻一个人影也未见。
皇宫派来之人这几日被师北落连连甩开,自感羞愧之下差点握剑自刎谢罪,后来又换了一个,但这人的下场似乎也不乐观,头一天跟着师北落出了公主府便丢了目标,被上峰关入牢中反省。
而现在要么是皇宫放弃了跟踪师北落,要么是新派来的人手段实在太过高明,至少连擅长隐藏的未央都未能发现他的存在。不过最有可能的就是天璇公主出面让皇宫停止这种尾随的行为,有付青硕的一句话比十个付贺有用。
而水月楼排行第三的冷血杀手此刻应该正和王鹰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未央似乎对这种游戏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并将和王鹰的轻功对决作为促使自己进步的动力。
所以此刻师北落耳边才落得片刻清静。
“王爷放心,皇宫派来的人已经被引开了,此处没有旁人,否则北落也不敢请王爷进来商谈要事。”
“对了,”付贺皱眉偏着头道,“记得当初甄选驸马的时候,本王投给了你一票,另外一票是谁投的?”
“是公主罢。”师北落若有所思道。能让余华露出那样的表情的,也唯有天璇公主了。其实要查明这件事情并不难,不急切的话最好去余华那儿探口风,若急切的话直接追问付青硕即可。
不过付青硕既然有意让自己成为驸马,那么投自己一票也无可厚非,她为了避嫌没有给王鹰一票也是证据之一。但奇怪的是连付贺也投了自己一票,这是冥冥中的天意,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付贺那一日突然出现在城外,正好撞见了自己和余行的告别,若他当日说的不是玩笑话,那么他就是已经弄清楚了自己和余行的关系,但却不点破,他是想继续装疯卖傻,还是想拿着这个作日后的把柄?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但起码现在师北落已经和付贺站成了一条线,虽然两个人不至于完全推心置腹,至少师北落是有所保留的,但总体说来,谁也不会出卖谁。
“王爷当初为何投票给我?”师北落直言想问,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本王只是觉得和你投缘,你救过本王,本王自然要对你投桃报李。”付贺不假思索道,也不知是真是假。
师北落微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香袋,“王爷,有个人托我一定将此物赠送给王爷,还请王爷收下。”
付贺一见到那香袋便觉得合眼缘,上面用齐整的针线绣着一朵白色的玉兰花,花瓣片片饱满,一抹绿叶更是衬得玉兰花清雅绝伦。
拿到鼻间一嗅,只觉得花香扑鼻,顿时神清气爽,连视线仿佛也变得清晰许多。
当师北落说出有个人要送自己东西的时候,付贺脑海中冒出的就是那张清丽绝色的脸庞。玉兰花花魁绯绯,这个本该在记忆力抹去的人的影子,又在此刻一次又一次地在眼前清晰起来。
若是有她陪伴自己与自己一同庆贺生辰,一杯酒,一盏灯,一张琴,有她曼妙舞姿歌喉相伴,此生夫复何求?
“谢谢你。”付贺闭着眼睛,深深呼吸香袋中的味道,就好像绯绯还在他的身边,喃喃道,“本王知道迟早要迈出这一步,希望你能够如你所言,竭尽全力地来帮本王。”
师北落肃容道,“北落必将不负王爷厚望。”
“很好,”怡王张开眼睛,一向嬉笑着的脸忽而变得庄严认真,“作为本王的幕僚,本王现在就有一个难题想要请教你,你给本王出个主意。”
“王爷请说。”
“相信你也知道南楚来使了,是一个小郡主和一个使臣,这原本没有本王什么事情,不过——”
“那小郡主是来和亲的,而王爷以为皇上挑中了王爷去和亲?”师北落插口道。
“正是如此。”
“王爷不想成亲?”
付贺眯着眼睛摸着下巴有意无意道,“你说这句话的神态和语气,简直和皇姐一模一样......”
这回换师北落略微恍神,但她没有出神多久便缓缓道,“王爷见过公主,就一定问过公主的意思了。公主走的必然是皇上这条正途,但王爷怕公主心有余而力不足,皇上在这一件事情上不会答应公主?”
“嗯。”
师北落沉吟半晌道,“王爷不想娶南楚的郡主,北落能够理解......”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余光瞥见付贺焦急的眼神,心中略微欣赏他,这人果然不像平日里那般的草包,他只是不爱谋算罢了,若是真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