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你哪里最不舒服,这里吗?精神呢?还是我这就去叫师傅过来?”裴信炎一放开梦凰就一连声的问个不停。只看得梦凰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是……裴信炎?”梦凰费劲儿的凑近看了看,这才认出了神色焦急的他。他这么动容的样子梦凰还从未见过,又加之各种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梦凰的脑中一片混乱,故此才问出这话来,且没有注意什么尊卑礼仪之分。皱着眉,直呼他的名讳。
听到梦凰的问话,裴信炎一愣,眼中有一丝难过一闪而过,但随即便又释然的微微一笑。难过是她竟没有认出自己,还要询问。但释然一是因为梦凰大病初愈。二来,梦凰到底还是认出他了。开始和过程对他来说也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是我。”裴信炎和煦的一笑,回答道。
“我……睡了多久了?”梦凰想了想问道。
“整整三个月零七天了。”裴信炎喟然叹道。
“三个月?”梦凰惊道。自己这一觉睡的还真长啊。
“现在醒了就好,自己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裴信炎长出了口气,依旧不放心的追问。
“没有。”梦凰听话的微微吸了几口气,没觉得哪里不畅快的,便摇摇头回答道。
“还是再请师傅来看看吧,你的病来势凶猛,又那么奇怪,总是有师傅在身边还可放心些。”裴信炎极为自然的握住梦凰的手,像是做惯了一般,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梦凰感受到裴信炎手心的温热,不觉低下头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头微微的歪着,好像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裴信炎见她如此,眼中的忧色又再复起。只是心里有许多话要说,此刻都涌上来。便也都说不出口了。握住梦凰的手并没有因梦凰不解的眼神而放开,反而握的更加紧了一些。
不过,梦凰也没有因此甩开他的手。只是任由他握着,自己也只是看着,感受着。一瞬间,屋内静谧非常,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裴信炎也因此获得了这许久以来难得的平静。淡淡的清香环绕在身边,心里也空空的,一片浩然。这种平静也只有梦凰能够毫不费力的带给他。让他纷繁多思的心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笃笃笃”敲门声骤然响起,将裴信炎的心瞬间填满。
“是谁?”裴信炎抬起头。但也只是看着低头的梦凰。背向着门问道。
“父王。是儿子。儿子有要事禀告父王。还请父王移步。”靖泊在门外小声的回答,也是生怕吵到了屋内休息的梦凰。他其实也和裴信炎存了一样的心思。若平日裴信炎实在不得空也是由他侍奉在梦凰身侧。
“进来。”裴信炎见梦凰听到门外的声音,知道是靖泊,又想他们母子情深。梦凰醒了也该告诉靖泊一声。再说,一般的事,靖泊也不会来这儿打扰他。而且有靖泊在这儿照料着,他也放心。于是,便也不急着去处理那要事,只先开口唤靖泊进来。
靖泊依言推门而入,不等裴信炎开口眼神便关切的向着梦凰那里望去。这一望不打紧,正好看见裴信炎握着梦凰的手一同坐在床上。他的眼中也倏尔溢满了欣喜,迫不及待的上前。眼泪盈眶的唤了声:“母亲……”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靖泊?”梦凰抬头,还是带着疑问的口气。
“母亲,是我,是儿子,您终于醒过来了!”靖泊听到梦凰唤他。急忙上前跪在床边,握住了梦凰的另一只手。梦凰感受到他手中磨出的新茧,恍然间也察觉到了时光的变迁。三个月,也着实不短。
“你瘦了。”梦凰略有些心疼的开口。
“有段时间没吃到母亲煮的饭,儿子可不是要瘦下来吗?”靖泊知道梦凰不喜欢听到那些丧气的话,于是只捡些玩话逗她开心。再说,梦凰好不容易醒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你再忍几天,等我有力气了,就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梦凰眼角弯弯,宠溺的微笑看着靖泊。
现在,梦凰才真的有些相信这里并不是在梦中了。裴信炎对她好,总让她心里有些发虚。在她的印象里,裴信炎是不会喜欢她这样平凡的女人的。虽然他看着师傅和靖泊的情份上会多看她几眼,但也总是不会入心的。所以,梦凰醒来时的关切和那手心的温热总是让她觉得自己依旧尚在梦中。
而且,这入梦出梦,只一回的话,梦凰自不会怀疑什么。可是,偏偏梦凰记得自己是在现代自己的家中,沉睡的她分明梦见自己在这里的点点滴滴。自己在现代时的感觉那么真切,可如今又在这儿梦醒,这来来回回间,便是让梦凰无法区分到底哪个才是梦了。亦或是难见的“梦中梦”。
梦凰对此始终是一头雾水。若说凭感觉,梦中的感觉亦由心而发,往往是最不容易分辨的。而要区分梦境与现实,那便也只能从梦里的细节入手。只是,梦既由自己而造。自己最大的敌人也正是自己。打败自己又谈何容易呢?
不过,梦既是由自己而造,那必然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世事往往不会尽如人愿,这就是梦境和现实的区别。
梦凰也是看着裴信炎突然如她所愿的对她极为关切,才觉得自己此刻是身在梦中的。可是,靖泊的突然出现,和他那独有的眼神与关心,却又让梦凰的疑心消减不少。
不过,疑心虽消,但纠结却也增了许多。只是梦凰随遇而安的性子让她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