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连半刻钟都没到,靖泊便提着食盒回到梦凰的房间。食盒密封很好,一丝气息都没有渗出,纹饰简单大气自是梦凰常用的那个食盒。但饶是如此,梦凰还是恍惚间似是闻到食物的香味一般,陶醉其中。
靖泊见此只背过身一笑置之,忙快走几步将食盒打开,把里面尚还温热的清粥,糟鸭和小菜都一一端了出来,摆成半环抱之势。摆完后,靖泊刚准备回身去扶梦凰下床,却不想她已经自己走到了桌旁。虽然穿上了鞋子,但还是没有披上任何衣物。
“母亲怎么这么急呀?也不披件衣服,虽说阳春三月,但到底刚刚下过雨,湿寒之气尚未退去,对母亲的身体反而是种侵害。”靖泊说着,也不等梦凰回话便已经拿了衣架上裴信炎留在这儿的外衣走了过来。说完便也顺手将衣服披在了梦凰身上。还特意按了按,省得梦凰抬手又将衣服抖掉。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罗嗦了?唉,你都说这么多了,我还能不听话吗?”梦凰假装嗔怪道。但也顺手拢了拢衣服算是接受了靖泊的一片孝心。其实内力渐渐恢复,梦凰便也不再畏寒怕冷。不过梦凰也不忍辜负了靖泊对她的一片心。
“儿子就是以前说少了,母亲才说都不说一声的独自去见那女人。”靖泊的小孩子脾气终于掩饰不住,露了出来。也只有在梦凰面前他才会露出这样的脾性。毕竟他也才只有十五六岁。
以前大家都当他是小孩子时,只有梦凰把他当成是和自己对等的“大人”。而现在,当别人都不再将他当作小孩子看时,他在梦凰面前又反而能保持着自己的那份童真了。梦凰对他的重要性,自然也不言而喻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我以为我能对付的了她的,让你们知道了,非但耽误你们手头上的事不说,还会让她有所警觉。反而不能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也是想着想帮帮你们的忙而已。谁知道我会突然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梦凰想起当时的情况也有些扼腕道。
“母亲也不知道原因吗?师公当时也帮您把过脉,并未查出您体内有mí_yào的痕迹。再加上您这昏迷的三个月里,师公试过许多的方法都不能令您的情况有丝毫的好转。甚至连父王的内力也无法帮到您。前几天,您的身体更是虚弱到不行。父王也是日夜守在您的床边照顾您,连我说要替一替父王,他都不放心。不过也幸好,今天您终于醒过来了,而且还恢复的这么快。父王才能暂时放下心来,因为事情紧急才先去处理的。”也不知这靖泊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不管说什么都要扯上裴信炎。生怕梦凰不知道裴信炎对她的一片“心意。
只是。梦凰虽然总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看起来什么都能接受,也什么都不会心灰。但人总也不可能只有一种样子,一种性格。物极必反,梦凰既然没有走上钻牛角尖的路。但想必也一定不是一味的好性儿好说话。
越是像梦凰这样性情温和,计较的少的人,心里的原则就越是牢不可破。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只是人人都不一样罢了。别人坚持的未必是梦凰坚持的。梦凰不愿丢开的也未必是别人在乎的。人本无二,人的思维和性情自然也没有完全相似的。
又兼之她的不自信和敏感多思,到底是对裴信炎和自己不报任何希望了。感情的事,梦凰一旦认定便必定不会再轻易悔改。就像当初她甚至愿意为了他动手杀人一般。梦凰现在既认定了他至多也是同情自己,那么,在这方面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梦凰。更加不会将靖泊的“好意”全听进去。
但靖泊的一片好意,梦凰也不忍戳破。只是,时间到底也过了那么久,该变的也变了许多,不该变的也变的不少。梦凰不想多说。更不想再多加干涉。就像她决定好的那样,做完她该做的一切,便也该是时候离开了。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世界,就像子晴说的那样,自己单是存在,就已经对他们产生了影响。不管这里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既然有机会将自己犯下的错纠回原位,那么自己的离开对某些人来说也就不算是一种伤害了。
人总要离开,与其不明不白,走的拖拖拉拉的,还不如干脆的放手。相信“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更相信,“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梦凰借着吃饭的由头没有再答靖泊的话。靖泊也不再追问,只是适时又出门替梦凰沏了一壶普洱茶进来。深红色的茶汤,在瓷杯中缓缓上升,偶有几片小小的茶叶飘落,一个猛子扎进杯中上下翻腾,灵动的美让梦凰的心情也开怀许多。
在现代时,梦凰因为贪嘴,从小就先是吃坏了肠子,接着又吃坏了胃。虽然长大后略微注意了点,但到底还是吃伤了肠胃。所以,养胃又性温的普洱茶便成了梦凰的最爱。来了这儿以后,虽然赵梦凰的身体比她的要好,但习惯又怎是那么容易改掉的。更何况,普洱茶也不只是肠胃不适的人可以喝。四季均可长饮,且每个季节的茶性也不同,更加适宜人长期饮用。
饭毕,梦凰和靖泊一起饮茶,都不再说其他的话来打扰这份宁静。用过饭食的梦凰,体力也恢复不少。但人一吃饱便会感到困乏。梦凰自然也不例外。又加上靖泊也没再寻出别的话题与之聊天。瞌睡虫便毫无顾忌的钻进了梦凰的鼻中。梦凰虽还能强行睁着眼,但呼吸却已经趋渐平稳,除了精神,梦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