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穿了件外衫,披散着头发便随公孙仪出了门,一路无话,不是无从开口,而是身边唯一能喘气儿的那个沉着一张脸完全是深思模式。
信步跟在他身后,七拐八拐行上一道小径,这条路脚感很熟悉,夜风送来的香气越发浓郁,眼前出现的赫然便是之前同心儿便拜访过的花园入口。葱郁的花丛,姹紫嫣红的色彩随着月光铺陈而去,似是没有尽头。
别样雅致的入口此刻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似乎只要我一脚踏入便再没有出来的可能,万劫不复。
堪堪在入口处停下,我看着幽深的入口再提不起脚步。
公孙仪察觉到我的落单,返回到我身旁,双手握着我的肩膀:“怎么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丝毫不觉此刻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为什么要进去,那里面有什么?”
“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天地间唯一可以镇压殇离神剑的洞穴?”
我点点头,怪不得。
公孙仪看着她抚在胸口的手,玉指芊芊,此刻却连指尖都透着苍白,身体的某一处被狠狠撞击一下,心变得柔软起来。
“我送你回去。”
拉住他的手臂,朝着他摇摇头。
“不是有急事吗,走吧。”
反正,再坏也到不了哪儿去。
公孙仪皱着眉头看着我:“你看起来很不舒服,还是先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情过两天再处理也可以。”
难得听他关心人,尤其被关心的对象还是自己,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我指指头顶上的圆月,半真半假的笑道:“你难道没有听过,月圆之夜冥气最盛,有很多东西都不能出来。这个时候尤其要离那些乱力怪神的东西远一些,很不凑巧,我和里面那个东西都属于这个范畴,还是相生相克的那种,它盛我便衰。”
我看着他瞪着眼睛一言不发的模样,一阵好笑,这副呆呆傻傻的表情倒是比平常的一本正经要可爱的紧。
不由得踮起脚尖,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捏了捏他的脸。黑是黑了点儿,手感还不错。
“你还真是好骗。走了。”
不等他回过神,甩甩衣袖自己朝里面提步走去。
一股安定的力量从掌心传来,侧过头看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人,嘴角轻轻上扬。
在花园里转悠了半天,好在有人带着,否则就凭我差的昏天黑地的方向感,怕是十天半个月都摸不到目的地。
风扶远看着手牵手进来的两人,神情一怔,若不是情况不对,调笑是肯定少不了的。
没有注意到风扶远的表情也没功夫理会另外两道负担的眼神,我被眼前的阵仗大大惊讶了一把,我对于这些东西不甚理解,不过但看这罗列复杂多变的卦形便不同寻常。之前便从各色人口中得知绝世山庄有三绝,其中一绝就是它独步天下的五行八卦之道。
青阳竟也在,依旧是一身石青色儒衫,清清爽爽的模样。我看着在场的几人,脸上均带着掩饰不下的疲色,一旁还摆着冷掉的残羹剩饭,看来消失的这几日,他们一直都在为眼前的这个卦象忙活。
我看向公孙仪,不明白他叫我这个门外汉来这里做什么。
“是殇离剑出了问题。”
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情理之中不是吗,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安生过。“它在哪儿?”
跟着青阳与公孙又是一阵乱拐,这次明显有规律可寻,想来这所神秘的花园里处处都是卦阵。
在一株深紫色的花径前驻足许久,眼底的平静渐渐被欣悦取代。
“竟然能在这里见到黑寡妇。这片花园平时都是谁在打理?”
对上四道不明所以的目光,刚刚升起的那点儿激动瞬间被浇灭,悻悻的直起身子,好吧,现在并不是讨论花草的时机。
青阳笑了笑,谦谦君子,依旧回答了我的问题。
“想不到姑娘也是惜花之人,这点倒是与我们夫人相似。这片花园是夫人生前所爱,庄主视若珍宝一直都是自己亲自打理,平日里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暗自叹了口气,这么宝贝,想来是没得商量了。
“代姑娘若是有兴趣的话大可以自己去找庄主商量,若是姑娘的话,想必庄主是乐意割爱的。”
这话说的,大有深意。却让人忍不住唾弃。
一股戾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另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偏偏两股都是我所熟悉的。
眼前是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在幽深的夜色中散发着幽蓝的光,殇离便是被困在洞口,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横冲直撞的试图冲破阻碍。
我转过身看着他们俩,无声询问。
“它一进到花园便躁动不堪,同来的几位师弟不行为其所伤不治而亡,我们只好先把它送进去,只不过它的力量太过强大,慑天洞也不是我们能随意进出的,合五人之力最终也只能勉强将它堪堪送进去而已。”
我不禁眉头一挑,好吧,关注的重点不同。
信步朝殇离迈去,却被公孙仪拦住去路。我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不明所以。
“身体不舒服就别逞强。”
敢情他还惦记着我之前说的那些话。
拍拍他挡在身前的臂膀,带着些安抚的味道,张了张嘴巴,无声吐出两个字:放心。
我能感觉到殇哀切的呼唤,纵横三界这么多年,它何曾受过这般委屈。算起来,在这里它算是我唯一的老乡,虽然每次见面都闹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