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灵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这之间,没有一个人来打扰过。
十二点多的时候,裴俊来敲她的门。
于是,丁灵睡眼惺忪的打开门,她以为自己在学校里,然后,她的眼睛对上一张脸,整个人一下子就全清醒了。
门口站着一个男孩,他头发干净整洁,五官端正明朗,脸部线条刚毅严肃。
“啊!鬼啊!”她彭一声关上了房门,靠着门,丁灵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经常会对出色点的异性有这种没出息的动作。这个时候,丁灵会把对对方有心跳的感觉就是爱上了一个人的信号剔除出去,因为她觉得爱一个人不应该只是心跳,心跳只能归结为好感,这种感觉也许会随着时间消失掉,她一直觉得爱一个人应该是一个更持久更特别的信号,但是丁灵不知道那是什么。
裴俊开车带丁灵去画室,他从车库把车开出来时,她惊呆了,他开的是辆银白色法拉利敞篷跑车。
丁灵没见过这么豪华的车,有点结结巴巴的说:“你?这是你的车子?上帝!你昨天早上是从哪里去车站的?”
他皱皱眉头,故作深沉的说:“你似有很多芝麻绿豆大的疑问?以后,是否我每天都要跟你汇报?”
“我可没那意思,只是心有疑惑。”丁灵尴尬的澄清。
“给!”他递了个手机给她。
丁灵有点惊愕。
“你不是没有嘛!”他淡淡的说。
杭州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它的商业气息并不浓郁,街道两旁有序排列着清一色的法国梧桐树,它们隔绝于街道两旁,彼此相望,那是个错误的宿命。
裴俊车子开的不快,丁灵把脖子抵在车门上看着街上行行色色的人群,他们或行色焦虑,或悠闲信步,或左顾右盼,她想像和猜测着他们。
车子经过延安路,他们去叫了点吃的东西,然后边吃边闲散的聊天。
丁灵偶尔会静静的坐着,看玻璃窗外的阳光和人群,然后静默思索,旁若无人。
裴俊只是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然后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他们之间的唯一话题便是韩易悠以及他的家人。
她说:“裴俊,你给我讲讲易悠好吗?”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裴俊颇具玩味的看着丁灵,他说:“你是否爱上易悠了?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
“我们之间没什么,有什么的是我,跟易悠无关,哪怕他病的很厉害,他也不愿我陪伴着他。”
“我想他只是害怕婚姻,害怕自己无法给予任何人承诺和幸福,我不知道易悠是否喜欢你,但至少不会讨厌你。”他说,“易悠不是月姨的亲生儿子,月姨23岁的时候收养了一个男婴,那个男婴就是易悠,他们不是自己不能生,只是不想再要,因为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死了。”
说到这里,裴俊突然停顿了一下,脸上有着不可捉摸的阴沉。
“月姨的心里有太多的哀伤,但她总是把这哀伤轻轻的收藏,她的丈夫在爱上她的同时亦爱上了她的姐姐琴。琴为了成全月的婚姻而独自离家出走,她在半年后生下了一个男孩,长的跟月异常的相似。你还想知道什么?有时候真相是残忍的,现在我告诉你的就是真相。”裴俊看起来异常严肃的简略解答了丁灵心中的疑问。
见丁灵没反应,他盯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放声的大笑。他说:“我就知道你会信这个版本的韩易悠,哈哈,没错吧!你真容易骗,你还真以为是拍电影啊!生活就是生活,哪经得起这么的折腾。”
“你裴俊,太过份了,我怎么听着听着也感觉怪怪的,原来是你作弄了我,算了,你带我去租房子吧。”
“开你玩笑的拉!你这人还真缺少幽默感,看你好玩,逗逗你不可以吗?不过你急什么急啊!我又没逼着你走。”
“你!”丁灵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处发作。
“行了,你赶快吃吧,吃完我带你去画室转转。”
丁灵今天穿了蕾丝花边的淡兰色格子百折裙,上面一件贴身白衬衣,外套黑色中袖小西装,下面一双黑色高跟鞋。
这一套是裴俊为她准备的,他在她把门开了的时候把装有衣服、鞋子的袋子递到她手上,然后叮嘱她换上。
裴俊带丁灵去的地方摆着各式各样的盆栽及假山,还有一个鱼池,池的两边种着各种造型奇特的树,开着花。
裴俊说:“丁灵,你自己一个人到处转转,我还有点事要去办。”
裴俊,丁灵的师兄,他是杭州人,听说有个温暖、和谐、美丽的家,父亲是东洲集团董事长裴松仁,母亲是一个不怎么做事的全职太太,种种花,写写炒股。
裴寇少来画室,一个星期去两次,而且很不定时,也很少理人,画画的时候总是一个人一间画室,别人跟他讲话也是爱理不理的,但是他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