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之战在泗水僵持不下,南华的到来让本有败势的魔军逆转战局,她的狠辣与对战术的灵活运用让一众魔军大将佩服无比,几日下来,几乎对她言听计从。
南箓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大波动,黑箬先前变成他的模样,便将他的容貌也失去了惊艳感,战术被南华这般对比,更是不值一提,所有魔族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南华身上。
本来势如破竹的战局却因一位天界上仙的到来而僵持,那上仙并非位高权重,不过向来闲赋天界的崇恩帝君,他仙袂飘飘降落泗水,足踏八彩莲花光华溢转,乘风伴鹤,瞬时所有天兵魔军都惊得呆住,可那一瞬后,接踵而来的是炼狱般的杀戮。
只因随他而来的是天界最善战的翊圣真君,手中大刀一挥,天兵历时如点燃的火,激烈地燃烧魔军生命力。
南华站在观战台将一切都看得清楚,苍凉冷漠的双眸微微一惊,复而平静。
黑箬道:“时机来了。”
她尖尖的下巴微微一抬,冷傲的神情显出了一丝笑意,却是更显沧桑,轻哼一声,尾音低沉,不知包涵了怎样汹涌或者淡漠的情绪。
可那冷冷的一哼,却又撩拨着狄旭一颗钢铁般的魔心,他担忧地看向逆反的战局,正要询问如何反击时,那足踏莲花的仙者现身在面前,他急忙抽出一双赤红獠牙弯刀护在南华身前,虎目瞪得滚圆。
“五千年不见,你一点都没有变,南华。”那仙者直视他身后的冷美人,缓缓道来,声音平缓,神情悲悯。
狄旭心中一松又一紧,看来此者与南华是故人,却不知来意为何。
南华更冷了几分,连带声音也是苍老的,看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感情:“你错了,稍后便会知我究竟变了多少。”
崇恩帝君摇头,声音温和而醇厚:“这千年来,你的愿望依然未变。”
“只有这一个,在未完成前永不会变。”
崇恩帝君足下莲花慢慢散去,青色衣袍轻缓流溢,面若星辰,那般为众多仙者仰慕的容貌,总带着淡淡忧愁。
他的目光停在足下战场:“为了她赔上这许多性命,你可觉值得?”
南华冷然:“当然值得,崇恩帝君若觉不舍,大可放了我母亲,魔界立可退兵,从此仙魔永不相犯。”
崇恩帝君看着她:“你还是如此天真。”
南华侧眸看他一眼,可那样的眼中沧桑太甚,她又转开了目光:“天界的条件是甚么?”
崇恩帝君也毫不含糊:“张至深和那只红毛狐狸。”
南华微微一愣:“他不过一个凡人,你们要他何用?”
“有人告诉我,只要如此做,一切问题便可解决,白露会离开十重天,仙魔两不相犯,这不正是你要的结果。”
“我不会将他交给你们。”黑箬猛地看向她,欲言又止,不曾想她会如此果断回绝。
“我记得你一直不喜欢他。”
“但也不能交给你们,他不过一个凡人。”
“正因为只是一个凡人,你又有何不肯?”崇恩帝君的声音低缓而柔软,句句带着诱惑。
南华依然冷绝:“我会一直打到天界,救出母亲白夜。”
“看看你脚下的魔军,在天兵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你那些阵法战术都是跟我学的,你觉得你能打到天界?”他轻轻说道,声声带着悲悯,句句残忍。
“那你就看看我能不能打到天界,如今的南华究竟成了个甚么模样。”南华却是不屑,含着冷笑,自信满满,垂在袖中紧握的拳已经刺痛骨髓,可面上就要风轻云淡,不落下风。
这也是他教她的。
“只要将他们交给我,不是正好?”
狄旭眼前一花,只见身影晃动如莲花开落,再定睛时,只见南华握剑的手被那仙者抓住,动弹不得。
南华挣了几挣,狠狠看着他,终于露出不甘神色。
崇恩帝君的语调依然轻柔:“你看,五千年过去了,你依然没变。”
南华愤然将手抽出:“滚!你给我滚!”
崇恩帝君垂了垂眸,悲悯的神情更甚:“只要把……”
“少在我面前做出这恶心的表情,我不会把他给你们,就算拼尽最后一丝心力,也不会放弃!”南华低吼,那眼中早已没了沧桑,只是破碎的愤怒。
崇恩帝君退了一步,忽然微笑起来,那如星辰的面容隐着淡淡哀伤也蓦然消散,仙者,无悲无喜,灵台清静。
他足下慢慢凝成那八彩莲花,淡淡光晕模糊了视线,看上去遥远而虚幻。
“明日此时,天魔再战时,让南箓亲自出面,我要听他亲自的回答。”话语一落,莲花腾空起,带着他登上云雾,遥不可及。
南华破碎的冷漠迅速凝结,倾城面容,冷傲依旧,眼神淡淡的沧桑,好看的下巴总喜欢微微抬高,仿若高高在上的女王。
而她确实也是。
狄旭在心中默默想着,目光依然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为何不答应他?”
黑箬从身后问道,淡漠的声音,也不带丝毫感情,可那双悲伤不见底的眼不知流的是谁的悲谁的伤。
南华把剑一收,极是干脆:“没有张至深,南箓会疯掉。”
“他还在你的南柯梦里。”
“那又如何,他会醒来,一切都不会改变。”
“我依然不明白,无论仙、魔、妖、人,那所谓的感情。”
“你又如何能懂,你不过是个只有灵而没有魂的灵物。”
她放眼望去,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