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叫什么?”
“叫白露,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多好听的名儿。”
张至深无所谓道:“那还不是小白,比花花要好听。”
“……”
当天下午何思兄弟俩就送了一个狐狸窝过来,竹条编制的篮子,里面铺了软软厚厚一层棉被,外面是从张至深这抢去的雪绒丝罗缎子,洁白柔软的小窝,边缘还围了一圈绒绒的白毛。
张至深拍着何思的肩膀赞道:“小思手艺真不错,只是这狐狸窝怎么看都像出自姑娘家之手?”
何忆道:“如此精致的东西,哪里是我们男儿家能做的,不知是托了哪位师妹或师姐做的。”那语气却是不咸不淡的。
何思微微红了脸,笑道:“这窝做出来便好,今晚小白就有自己的床了。”邀功似的向小白伸出双手,“小白过来让叔叔抱抱。”
小白拿眼白瞧了他一眼,很不屑地瞥过头去,那神情要有多高贵就有多高贵,要有多鄙夷就有多鄙夷,要有多欠打就有多欠打。
何思尴尬地收回手,朝张至深道:“你果然是狐狸,你看小白谁都不亲近,就整天粘着你,这都让我怀疑它是不是你儿子。”
张至深乐道:“它就是亲近我,你能怎么着。”得意地勾勾手指,“儿子乖,快来爹怀里。”
小白眯着眼缝儿瞧了这骚包得色的男人一眼,更加鄙夷地瞥过头去,还恰到好处地哼了一声,那神情要有多鄙视就有多鄙视,仿佛在说:白痴。
然后何思神奇地发现它跳到了何忆怀里,还很是讨好地蹭了几下,继续用那种鄙夷又高贵的目光看着呆愣的两人,裸地表达了它此刻的语言:我鄙视你们,两个大笨蛋!
何思看看张至深,张至深看看何思,面面相觑。
“呵呵。”
“呵呵。”
“……”
晚上就寝时,本应该睡狐狸窝的小白又死赖在床上不走,张至深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将它按在水里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这才让它往床上睡,那华丽丽又雪白软和的狐狸窝就跟花花狗窝一并被冷落了。
张至深在蔷薇宫待了一些时日,平日里做做早翻阅书籍,再被何思拖去杀两盘棋,到了晚上便在月光下对着一大盆水开始练月术,小白倒也安静,在一旁静静看着,蜷成一团白毛球,摇两下绒绒的尾巴,打几个盹。
不出几天,蔷薇宫多数人都知道张至深养了一只狐狸宠物,甚是好看可爱,惹得宫中上下的女子都来逗它玩。但是这狐狸也奇怪,总摆出一副鄙夷又高贵的神情,除了张至深跟何忆,谁也不亲近,对此,何思极度的心里不平衡。
转眼已是五月,山中的花香越发浓郁,雾气也厚重起来,这是雨季要来的前兆,张至深觉得那书中的知识也学得差不多,该找人练练手了。
张至深找到白无忧:“师父,我想下山去实践一番。”
白无忧很是通情理:“你要下山便去,只是这次可别又浪费了时间,也别暴露自己身份,毕竟蔷薇宫的人并不轻易在街头做那样的生意。”
张至深道:“师父,其实弟子一直不明白,为何您不让其它师兄弟们下山,却对我这般宽容?”
白无忧灿然一笑:“因为我是师父,我想让谁下山就让谁下山!”
“……”
这老头滥用职权,张至深道:“那弟子这就准备下山。”
“等等。”白无忧唤住他,神情有些奇怪,“咳咳……至深,你上次来找师父,有没有……捡到过什么东西?”
“没有,师父丢了什么东西?”
“这……也没什么,就是一本书,你真没看见?”
“没有。”
“那便算了,师父再找找。”
张至深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师父,您养鸟的那笼子还在么?”
“在啊,你问它做什么?”
“徒儿想借它一用。”
“就挂在后殿东侧的檐廊上,你自己拿去便是。”
“多谢师父。”
张至深收拾好下山的行李后,便温柔地对小白道:“乖儿子快到爹怀里,跟爹下山去。”
小白明显的不乐意,还是挪着小身子窜到了张至深怀里,张至深摸摸他它雪白的狐狸毛,赞道:“小白真乖,真听话。”
小白还没识破这笑容背后的阴谋,身子就那么被狠心的人一扔,进了鸟笼,张至深将锁那么一扣,极是残忍地一笑:“乖儿子,好好呆在笼子里,你爹下山这段时间就跟你何忆叔叔委屈过日子。”
何忆竹青色的身影恰好进了屋,面色有些憔悴,声音还是温和:“怎么让我照顾便是委屈过日子?”
张至深立马笑颜如花:“我是说委屈了小忆,这些天小白就麻烦你照顾了。”
何忆道:“你还真狠得下心,将小白关鸟笼里。”
张至深道:“我也不想这般狠心,可不将它关起来,这厮绝对会跟我下山,儿子,爹走了,你可千万别怪爹。”
何忆鄙夷道:“要走快点走,少在这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