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省城的老板经朋友介绍来到这穷乡僻壤找到师父驱鬼。来人姓陈单名一个立字,看起来比较干净,戴了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陈立经营了一家小广告公司,自己是设计师出身。白手起家创立了现在的家业,虽然算不上很富有,但也是小有成就了。
本来这样一个人拥有自己的事业,应该是活得春风得意才对。但是陈立却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说实话看他的样子我很难把他和撞邪联系到一处去。
在我的印象中,撞到不干净东西的人不都是满脸黑气阴阴郁郁的样子吗?可这面前的中年男子分明长得白白净净的,脸上还时常挂着微笑。
“赵师傅,求你帮帮我吧!我听李总说您是这一带有名的活神仙。如果您不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陈立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就急着开口求老头帮忙,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虽然他努力掩盖,但神色相比先前明显有了变化。看得出来他真是遇上麻烦事了。
“别急,慢慢说。你是到底遇上什么事儿了啊?”师父喝了一口热茶,漫不经心的问。
“我最近经常听见耳边有个女人在哭,哭得非常真切就好像在我旁边一样。可我周围明明没有人。”陈立停顿了一下,看见师父并没有搭理他,又继续说道,“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有些耳鸣,我也没太在意,以为是最近太累。可是没过几天我就听见隐隐的哭声,然后就一天比一天明显,而且哭声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刚开始两天只是偶尔听见哭声,到现在基本上一天到晚都听见有人在哭。”
“那你没去看医生吗?也许是最近有什么压力或者身体哪里有隐疾,所以出现了幻听的现象。”终于遇见有趣的事情了,我忍不住心中的小兴奋赶紧插了一句,反正老头儿对这个陈立也是爱理不理的。
不过问完之后我就在想,我这个问题是不是问的太唯物主义了,作为现代活神仙的接班人我应该借坡下驴使劲把他往撞邪的路子上忽悠才对。
没想到陈立在我之前就已经唯物主义过了,“怎么没有啊,我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就去找了心理医生,可是没有半点效果反而越来越严重。所以我这才怀疑自己是撞邪了。”
说道撞邪,陈立稍微迟疑了几秒继续说道,“我去庙里拜神,请人改风水,从大师手里请了符来佩戴。能想到的我都做了,可是还是没有效果。从我听到哭声到现在,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已经严重到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了。梦里都是哭声,有时候做梦还能看见模糊的人影。”
陈立似乎有点尴尬的说,“要不是李总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有赵师傅这么个人物,所以才病急乱投医走了那么多弯路。不然我指定第一个就来找赵师傅啦。”说完又装得很自然地笑了笑。
这个陈立啊,原来刚才他的迟疑是怕师父知道他找过别的大师不高兴啊。不过这也难怪,就老头儿那比冻冰块还冷得态度明显是在自己额头上刻了五个大字——我是老古怪!
“你现在没有听见哭声了吧?”老头淡淡的问。
“是啊,刚出门的时候哭得我差点就出了车祸。可是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就渐渐安静下来了,到现在也没有听见哭声。看来这次我是找对人了,这鬼一定是半路上感应到我是来找赵师傅来了。所以吓得不敢跟过来了。”
陈立抓住机会赶紧拍马屁,我心里不禁暗暗好笑。但凡想要拍这个老头马屁的人,通常都只能拍在马蹄子上。
果不其然,师父突然厉声问道,“它要有那能耐,让你听了一个月的哭声了,你都还能活着和我说话?”
纵使你陈立千般的滑头,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语塞啊。
陈立憋了半天,才弱弱的问了句:“那赵师傅的意思是?”便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得罪了这位脾气古怪的活神仙。
“跟着你的那东西力量太弱,估计是出不了成都市区。李家那娃娃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既然是他叫你来的我一定帮你把那东西收了。不过我年纪也一大把了,不愿意出远门。你先自己到县城里吃点东西,尝尝我们这地方的土特产,然后好好休息一下。下午过来接我徒弟,让他去帮处理就是了。跑那么远的路去捉个连人都害不死的鬼,我怕招人笑话。”
从开始到现在,师父头一次说这么多话,但是说完就再不理眼前这个白面书生了。可怜的陈立尴尬得一个劲的搓手。
我却偷偷的在一旁乐开了花,想想平常我就是这么三天两头的被师父打击的,今天终于看见另一个人被打击。那种感觉别提有多美了,仿佛之前受到的所有打击瞬间全都转移到陈立身上似的。
陈立最终选择了默默的退出堂屋,灰溜溜的离开了。估计他是没有心情去品尝这个小县城的土特产了。
陈立走后还没等我开口讨教怎么对付那女鬼,师父便先问我过功之后晚上能不能看见鬼。
我回答反正没看见过,能不能看见就不知道了。
师父一如既往的白了我一眼,然后用泼妇骂街的那种高分贝音调想我吼道:“没有看见不就说明了看不见吗,在这外面等着我。”说完就转身准备往里屋走。
“你干嘛呢?”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我幼小的心灵,已经成长得非常强大了,根本不会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儿。陈立的糗状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