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那个小丫头,跟我走!”爷爷大吼了一声。
我手忙脚乱的把任冰华抱在怀中,紧跟在爷爷身后。他老人家走过的每一步都很结实,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地面裂开的密纹如同蜘蛛网一样,有些地方的缝隙甚至已经有几米宽,下方黑漆漆的,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踩在爷爷留下的脚印上,只要有一步踏错,就有掉下裂缝的危险。爷爷虽然走的不快,但很稳健,看到他略显佝偻的身影,我有种强烈的安全感。
这才是我爷爷的真面目啊,往昔那个病怏怏,有些疯癫的老头,都是他的伪装而已。怪不得,怪不得当初奶奶竟然只用爷爷的绰号,就把那个奇怪的男人吓走。
说实在的,我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到现在,我才开始了解他。二十多年来,他今天也是第一次对我露出和蔼的笑容。
突然,爷爷回头抓住我的肩膀,沉声道:“闭上眼,不要乱动。”
我很听话的把眼睛一闭,紧紧抱着任冰华。耳边“呼呼”的风声,我的身体处于失重的状态,好像在空中飘着。
“天天,都是爷爷没用,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记住,我吴大胆的孙子,绝对不是短命之人,好好活下去。十年了,我也该下去陪你奶奶了。”爷爷的笑容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泪流满面,大声喊道:“爷爷,别走啊!”
“天天,别怪爷爷。爷爷也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如果能够找到你爸爸,别忘了把他带回来,到我坟前磕个头。”话音一落,爷爷消失了!
“爷爷,我求你了,你别走啊,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我不怪你,你回来吧!”我声嘶力竭的吼道。
我怎么可能去怪他,他毕竟是我的爷爷。小时候看到他那疯疯癫癫的样子,我有时候还会觉得讨厌,现在想起来,真的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他就是不说,我也能理解他。我爸离开的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在守着家,守着我,我们怎么会有十几年的安宁?
要知道,我可是百鬼缠身的命格,就算有护体灵符在,也很难安全的活到这么大。我爸以前更是有夏思茹这种可怕的仇敌,没有我爷爷,我们怎么会有安稳的生活?
但一切都晚了,不管我怎么嘶喊,爷爷再也没有任何回应。突然,我感觉到自己的双脚似乎接触到了地面。
“爷爷!”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爷爷。
但眼前的场景让我很诧异,这不是我家么?不对,家里的布置不太一样,客厅桌子上竟然还点着煤油灯。
我环顾四周,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房子看着还挺新,一点都不像是历经几十年沧桑的老房子。
正当我有些纳闷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女人端着菜走了进来,看起来这个女人已经有了身孕,肚子微微隆起。
“大姐,这是哪?”我冲她挥了挥手,很有礼貌的问道。
我担心是我自己认错了地方,这么贸然的闯到别人家,说不定会被别人当成小偷赶出去。
让我很纳闷的是,她好像根本没察觉到我的存在,径直端着菜,放到桌子上。等她走近的时候,映着昏暗的灯光,我清楚的看到她的脸。
“你……你是谁?”我又问了一句。
这张脸竟然跟我奶奶有几分说不出的相似,她还是不理我,把两盘菜放下之后,有扭头往外走。
我急了,伸手拦着她,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的灵魂都战栗不止,她竟然直接穿过我的身体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已经死了,变成了鬼魂?可这又是哪里,这个地方说不出的诡异,房子跟我们家一样,就连院子也跟我们家一样。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怀孕的女人走向了厨房,那就是我们家的厨房,除了有点新。
我的脑子已经有些不够用了,呆若木鸡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孕妇一直忙碌着,最后桌上摆满了饭菜。
“大奎,过来吃饭了!”那女人喊了一声。
听到这声音,我浑身一震,她的声音跟我奶奶很像。而且她刚刚在叫“大奎”,那不是我爷爷的名字么?
“来了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带着另外一个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老头,走进客厅。
看到那男人的一瞬间,我几乎脱口而出,叫了一声“爸爸”。不对,这不是我爸爸,应该是我爷爷!
没错,别人都说我爸爸跟我爷爷年轻时候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前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他们两个长的这么像。
他们都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但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已经能够肯定,这就是我爷爷奶奶,这是他们两个年轻时的模样,我奶奶肚子里怀的,应该就是我爸。
说起来很匪夷所思,但事实上,我真的看到了,看到了本该发生在几十年前的一幕。
农村有客人的时候,妇女孩子不上桌,这是规矩,爷爷和那个乞丐一样的老头大吃大喝,我一直没见到***踪迹。
他们两人喝着酒,聊着天,一直聊到半夜。本来我只觉得这是我爷爷跟朋友很正常的喝酒聊天,可是很快,我完全被两人的聊天内容吸引,有些无法自拔。
吴大奎,人称吴大胆,半夜敢爬死人坟。这就是我的爷爷,他年轻那会是十里八乡出名的棒小伙,也是我们村子里第一批外出淘金的成功者。
爷爷命苦,还小的时候我祖爷爷就去世,穷人家孩子早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