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秀星把灰推醒,朝他扮了个鬼脸,看他的眼神无比同情。
灰被宜野座带走的时候,除了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的常守朱监视官,其他人都装作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对此事提出异议。
“我们只是猎犬,说白了就是被巫女系统拴住脖子连自由都没有的狗,你让我说什么呢,监视官?”在常守朱打破这份表面的和谐后,滕秀星沉着脸道,青年那双棕红色眼睛里泄露的不安和痛苦让常守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身为监视官,这应该是她操劳的事情才对。
如果不是追踪系统出了问题,就是灰自身的问题了,不管是哪样,事情已经发生了,被巫女系统判定有潜逃倾向的执行官,轻则终身监禁,重则死刑判决。
滕秀星视乎察觉到自己语气重了一点,看着眼前因为关心则乱的常守朱,表情柔和下来:“对不起,我不是再冲你发脾气……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我分开的时候他是和那个白头发的家伙在一起的,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和狡啮桑在一起了。”
一直沉默着吸烟的男人点了点头:“应该是和那个白头发的男人有关,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滕秀星:“他说他叫槙岛圣护,来这里旅游的,其他的就没说了。”
常守朱站起身来:“让唐之杜桑查查他的身份吧,至于局长那里,我去沟通。”
灰被带到了一个封闭的房间,从里面看没有窗户,天花板和墙壁都是洁白的颜色,就好像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白盒子里面,屋子中间有一把椅子,灰在这里坐了很久,他并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很安静,静的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但是他却很清楚,有很多双视线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心里很清楚,他们要做什么,他们在监测他的反应。
他脖子上依旧还带着那个测定他心理的黑皮扣,那个皮扣上面清楚地显示着他的色相值。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点点的上升。
蓝光亮到倒数第二格的时候,白色的房子消失了,宜野座和一个银发的年长女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在两人的注视下,灰疲惫的窝在椅子上,神情萧条疲惫。
宜野座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去,掩饰性的推了推眼镜:“局长……”
长桌后的女人没做声,泛不起丝毫情绪的双眼一直盯着仰倒在椅子上的银发少年,直到手里的魔方终于成型之后她才缓缓的开口询问道:“你想逃走吗?”
灰:“没有。”
好像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从灰身上扫过,没有放过一丝细节。
“那么,你的意思是巫女系统出了问题了吗?”女人的声音还是机械版毫无起伏,但却让空气沉闷紧张起来。
一旁的宜野座突然插、进、来:“局长,也许是干扰……”
被称作局长的女人打断他:“宜野座,我没问你。”
灰倒是很诧异,他可没想到这个死板死人脸的监视官会替他说话。不过相比这个,他倒是更好奇眼前这个女人,不,或者称之为女人的东西。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他打量的时间,白色的房子去而复返,再次将他封闭了起来。
白房子外面的对话依旧在继续。
宜野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银发的女人以一种略带失望的语气看着他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发生第二次,宜野座,你不能让我对你失望,巫女系统不可能出现问题,这是事实,所以……”
意识到对方要说的话宜野座猛然抬起头来,瞳孔紧缩。
“有问题的只可能是你下属的执行官,要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宜野座低下头,脱力般的吐出那两个字:“判决。”
[哎呀,这次真的玩过头了,没想到这东西这么麻烦呢~]灰摸着脖子上的项圈,食指一下一下轻叩在那会发光的按钮上。
【不作死就不会死。】
[没办法,小圣太厉害了搞不定呀,而且我也想见见,巫女系统的最高执行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警告宿主,你只剩下一次任务失败重来的机会。】
[真伤心,小桶对我一点都不信任呐。]
【哼~对于玩具,可不需要谈什么信任,尤其是你这样的。】
[我该为自己是特别的感到高兴吗?]
【自便。】
灰想,如果他能看到脑海里某个神奇生物的脸,那对方的表情一定是傲慢并且充满不屑的,和他每一次开口说话的声音一样,满是嘲讽,刻薄又无情。没有刻意隐藏自己脑海里的想法,接收到全部信息的系统再次开口道:
【为什么突然对我的长相长生了兴趣?】
[只是突然好奇而已~如果小桶是个人的话,应该是什么样子呢……一定是那种戴着斯文败类的眼镜,一副不得了、看谁都不顺眼的傲慢孤桀不可一世的样子吧……]
沉默了半响的系统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灰毫不犹豫答道:[因为小桶每次给我的都是那种让人想要踩在脚底狠狠蹂躏的感觉啊。]
【哦,是吗,我想我是什么样你绝对不想看见。】
与一贯冷硬不同,此刻听起来,系统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与之相反的冰冷汹涌的杀气从灰脑海深处满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