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热闹的维也纳街安静下来了。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纷纷朝自己的小家赶去:这几日,晚上维也纳禁宵,他们可不放被城防军抓到班房里过夜。
洛基抱着一个纸包,紧了紧身上的大皮袄,低着头沿着狭窄的小巷穿梭,萧瑟的寒风把他的笑脸冻得通红,可是他的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皮袄是老爹留给自己的,纸包里是小妹需要的药材,想起小妹漂亮的笑容,他的步伐又加快了两分。
“狄菲公主不愧是皇家血脉,人也漂亮,心肠又好,还给我们发药,真不错……要是我以后能娶上这样的媳妇,那该多好啊!”走在贫民区小巷里的瘦弱少年,在心里感慨道。
“呸呸呸!洛基,你不过土狗一般的人物,怎么能亵渎狄菲公主呢?”很快,少年摇摇头,苦笑着把自己的美梦挤出了脑海,“还是想办法,多多赚钱,治好小妹的病要紧!——听说皇家在招收护卫,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报名,要不明天请个假去试试?——哎,估计那个死胖子,也不会同意我请假的!该死的吸血鬼,三个人的活儿,要我一个人干!……要不要跑去试一试呢?胖子把我开除了怎么办……”
斑驳的围墙,低矮的石屋,屋顶盖的是破烂的羊皮毡,这里就是洛基的家,维也纳郡贫民区一个普通的茅草屋。
十一月了,下过了一场小雪,天气又转凉了几分,呼啸地冷风吹过,穿过石屋的缝隙,发出呼呼的响声,羊毛毡在空中摇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寒风吹走一样。
步履匆匆的洛基,可没有心思看这些,这样的景象,他已经看了十六年。老爹背着他,从这个狭窄的街道走过,穿过污水沟,跨过杂草和碎石,看到路边的野花花落花开,一年复一年——直到妹妹出生,老爹死去,娘亲去世,他洛基穿上了老爹的大皮袄,当上了饭店里的一名小伙计。
“哐当!”就算洛基尽力轻手轻脚的,破旧的木门依旧发出一身刺耳的巨响。
“哥哥,你回来啦!”清冷的石屋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女孩声音,随后是悉悉索索地气喘声。
“哎,小铃铛,不要乱动!别起来了,小心冻着了!”洛基赶紧家加快了脚步,掀开内屋薄薄的门帘,果然看见一个小女孩,脸色苍白的在穿衣,准备起床了。
“哥哥,我要帮你做饭呢!”小女孩抬起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今天太冷了,小铃铛就躺在床上休息吧!——诺,看看,这是什么?”洛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
“客人吃剩下的鱼头哦!今天运气不错,来了一个贵客,点了好多菜——可恨那个死胖子看得紧,安德鲁叔叔也只给我留下了这个!小铃铛,哥哥明天再带给你好东西吃,怎么样?”洛基笑着说道,两只小眼看着妹妹全是爱怜。
“嗯,谢谢哥哥!”小女孩乖乖地躺倒了床上,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的额头上溢满了汗水,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
“嗯,小铃铛乖乖的,哥哥给你做饭去!”洛基笑着擦干了妹妹的汗水,转身走了出去。才走出冰冷的卧室,少年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一个破烂的铁锅,几块拼起来的石头,加上墙角的几个瓶瓶罐罐,这就是家里的厨房了。掀开米缸,缸底只有薄薄一层面粉,洛基弄了许久,才捧起一把,看着自己小拳头里紧紧抓住的面粉,少年一阵出神。
“面粉也没有了,小铃铛的药不能停,城卫军又要收人头税了……还有十天才发薪水,怎么办啊?要不,再朝安德鲁叔叔开口借借吧?不行啊,他家也不宽裕……”浓烟把少年熏醒了,洛基赶紧把鱼头倒入了大锅里,想了想,把面粉也丢了进去,面粉太少,做不了面包,倒是熬一些米糊糊倒是不错。
看着少年娴熟的动作,就知道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就是如此。
“嘿嘿,到那个时候,老子出师了,一定天天吃肉,一天要吃四顿!给小铃铛买最漂亮的衣服,把她送到皇家学院里去……”洛基正在跟着饭店的厨子学艺,少年做着将来的美梦。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了洛基。
“小铃铛,你怎么样?”洛基大声的问道。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依旧没有停止,反而越演越烈。
“哐当!”洛基手中的木盒掉到了地上,他站了起来,快速地向内屋跑去。
低矮的木床上,小女孩趴在床沿,大口的呼气,地面上,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哥哥,我没有事!”小女孩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了笑容,嘴角的血迹如同雪中白梅。
“呜呜,小铃铛,挺住,哥哥带你找医师去!”洛基一看小女孩的样子,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二话不说,用毛毯裹起了她瘦小的身体,抱着她就冲出了房间。
“哥哥,小铃铛没有事呢,你不哭好吗?”小女孩脸上全是汗水,异样的潮红出卖了她。
“小铃铛,你会没有事啊,哥哥答应过妈妈,要保护你一辈子的。”洛基的哽咽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
“呵呵!”女孩笑了笑,把脑袋挤在洛基的胸口,一脸享受的样子,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满眼的泪水。
“哥哥,小铃铛知道自己要死了,像妈妈一样,对不对?——哥哥,下辈子小铃铛还要和你在一起,我来当哥哥,你来当妹妹,好不好?”小姑娘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