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梦里的世界太过真实,也太过漫长,刚刚睁开眼的叶安然愣愣地看着柯子墨,有些不确定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
“醒了?渴不渴,我倒杯水给你。”一直守在叶安然身边的柯子墨,发觉叶安然终于清醒了,激动地转过轮椅,想到外面倒杯水回来。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阿墨!”谁知,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引起叶安然剧烈的反应。被子都没掀地直接从后面,反抱住还没来得及滑走的柯子墨。就连下巴狠狠地撞在椅背扶手上,都没在意。只是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不安地、死死地抱住柯子墨。
此刻的叶安然脑里一片空白,她只知道阿墨不要她了,爹地也不要她了,所有人都不要她、抛弃她了。心里从所未有地害怕、恐惧,手上的力道也一点一点地加重。她怕,怕她只要一松手,所有的一切就会离开她,整个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然然,怎么了?”被叶安然剧烈的动作吓住,柯子墨回过头担心地问着。理了理她散落下来的头发,柯子墨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叶安然的后背,“不怕、不怕、然然不怕啊,子墨哥哥在这里,子墨哥哥会一直保护然然的……”声音低沉、缓和,带着一股抚慰人心的功效。
渐渐地,叶安然的心绪,被这种记忆里熟悉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抚平。虽然还是紧紧地抓住柯子墨的衬衫,不愿意放开,但比起一开始的不安、害怕,已经好多了。怕叶安然这么趴着,时间久了,腰部会酸。柯子墨抽出一只手,想将叶安然放到床上躺着。
似乎怕柯子墨又要离开自己,叶安然不安地挣了挣。“乖,这样会不舒服的,我们在床上躺着,好不好?放心,我不会离开的,就在这陪着你。”摸了摸叶安然的脑袋,柯子墨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将叶安然平躺地放在床上。
见叶安然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安地看着他,柯子墨心里涌上一股深刻的疼惜。若是一开始他还不知道,睡梦中的叶安然为什么哭得那么难过、那么绝望。那此刻,在听到那短短的十个字,柯子墨相信,他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她的梦里,有他吧!这个傻瓜,明明说好了让他安好地留在车里等着她回来,他又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在柯子墨的想法里,他以为叶安然是因为做了一个他被丧尸杀害的恶梦,才这样难过,这样害怕,这样不安他的离去。可是,她又怎知,这样的难过,这样的害怕,这样的不安,在她每次面对丧尸时,他都有过。他一直被她好好地护在后面,怎么可能会有事呢。这个让他心疼的傻瓜,真是个大大的傻瓜,可却又让他忍不住地疼惜一点,再疼惜一点。
“再睡一会,等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的。”摸了摸叶安然不安的眼睛,柯子墨轻轻地哄着。她才刚刚退了烧,又在梦里受了一番惊吓,此时最应该的就是好好地睡一觉,补充好体力。
再次醒过来,天已经漆黑一片了。只有一轮半圆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透过窗户,照进他们的小屋里,和屋内手电筒发出的光相映相辉。感觉到手里的温度,叶安然柔软地看向还坐在一旁轮椅上的柯子墨。可能是因为他在身边,再次睡过去的她并没有再做那些噩梦,反倒是睡得很安稳。
那些梦太过真实,每一个镜头都戳向她最敏感的神经。即便现在完全清醒过来,想到那一幕,叶安然还是忍不住地害怕、不安。重活一世,叶安然最怕的不是丧尸,而是爹地的死亡和阿墨的离去。
她不知道,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会不会和梦里一样,失去全世界般地崩溃!
前世的她,没有目标,没有心,即便拥有了所有,也不知道珍惜满足。可现在,她改了啊,她知道爹地和阿墨的好,是全世界所有的虚荣都换不来的。不是因为这末世中,有他们的保护她可以无忧地过着自己想要的日子,而是因为他们对她的心和她对他们的心都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她不想失去他们中任何的一个,也不能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感觉到手里的动静,柯子墨下一刻便清醒了过来,对上叶安然看过来的眼神。“好点了吗?”手下意识地摸向叶安然的额头,直到确定温度真的正常后,才放下一颗心。
“嗯,”点了点头,叶安然甜蜜地嗯了声。捏了捏柯子墨有些冰凉的手,叶安然有些心疼。这个笨蛋一定是因为担心弄醒她,才这么一直坐在轮椅上,也不知道就这样坐了多少个时辰。“快点到床上睡会吧。”边说着,叶安然边欲起来,想要扶柯子墨到床上去。
按住叶安然欲要起来的动作,柯子墨无声地拒绝叶安然的帮忙。利用手臂的力量,柯子墨以轮椅的扶手为着位点,支撑着身体慢慢地站起来,然后一个转身便坐到床上。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柯子墨有些放松。这些简单的动作,他空闲时间都会坚持练习,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快点睡吧,”摆放好枕头的位置,叶安然自觉地向里面移了移。等柯子墨姿势规范地躺好后,叶安然才贴了过去。脑袋窝在他的肩窝,一只手伸到被下习惯性地搭在他的胸膛上,而一双长腿更是如丝线般缠在柯子墨的腿上。
车祸后,柯子墨的双腿就一直处于冷冰冰的状态。即便盖着最暖和的被子,早上起来的时候,也是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有时遇到下雨天,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