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嬷嬷一听这话,谄笑的看了眼沈容,又垂下脑袋去。
只是堪堪笑着,不作回答。
沈容不为难她,盯着她看了有一会,便转身走了。
她就站在藏青色帘子内,侧耳听着,果然那厢传来了厉嬷嬷吩咐几个丫鬟的声音。
再一会,就是急促的脚步声经过长廊。
一盏茶的功夫后,冬梅进屋来伺候了。
她两眼肿的和核桃似的,像是又哭过的。
“不是说让你多歇着,怎么又出来了。”她问。
“奴婢…姑娘是不是嫌奴婢做不好事情了,奴婢可以的。”她声音喑哑,原本好好的声音,成了公鸡嗓子,她手脚利索的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求姑娘别赶奴婢。”
沈容无奈的瞧了她一眼,合着这丫头是想多了,“想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赶你,这茶你喝罢,瞧你这嗓子,得多喝点。”
一旁站着的桑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呆滞的冬梅,笑道:“姑娘让你喝,你就喝罢。”
缓了一会,她才又开口:“上次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冬梅忙将手里头的茶杯放下,“这些日子的进去翠莲都让她男人记着呢,这每房都有采办的丫头,不过这出府最多的就该是三夫人房中的采办丫鬟荷花了。”
“三夫人?”沈容缓声念道,不是她疑心,只是这沈英频频帮着周家说话,她不得不奇怪三房与周家到底有何牵扯。
看来这三房却有蹊跷。
只可惜她手下暂没有可用的小厮,上一世沈平成倒是将贾戴派给了她,贾戴对主子忠心耿耿是不必说的,但比起她来,他更忠于沈平成。
让他办事,不出第二天,就先与沈平成说了。
她便问她们:“吉祥与如意跟着我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又和你们一同吃一同住的,你们可有些了解了。”
桑枝给冬梅使了个眼色。
“回姑娘,是知道一些,吉祥她婆婆在锦歆院里当差。如意是个家生子,她老娘是在老夫人院里头做事呢。”冬梅回答道。
沈容点头,“寻个机会,去打听打听如意的老娘在福华院是当什么差。”
她记得,如意的老娘是个二等嬷嬷,而且与桂嬷嬷不对头。
她瞧外头的天色渐黑,就让桑枝去取出门穿的衣裳。
“这都戌时一刻了,姑娘这会穿衣要去哪。”冬梅不禁出声问道。
“我这病将好,该去祖母那请安问好的。”
等将自己拾掇出来,又过了两刻。
她故将动静闹大,经过外院的时候,方嬷嬷先将她拦了下来。
“这么晚了,姑娘怎么又要出去。”方嬷嬷说话时,瞪了冬梅与桑枝一眼:“姑娘大病初愈,身子还虚,夜里正是起风的时候,若是姑娘再受了风寒,夫人该多担忧。”
“嬷嬷,你瞧我披了小袄,不会有事的,我这是去给祖母请安,而且姐姐早些也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到时候我还能与姐姐搭伴回呢。”她笑着书。
“姑娘,您先等等。”方嬷嬷急着挑帘子和赵氏说了一遍,赵氏心慌的打了手中的茶盏。
沈平成这会儿正在西次间看书,听到外头的动静,不禁皱起了眉头,“出了什么事。”
“没事。”赵氏回了一声,让方嬷嬷去取外衣,她急着出屋,拉起沈容小声问:“你姐姐怎么去了,阿容,娘领着你一起去祖母呢。”
她以为是老夫人喊岚姐儿过去,是说与齐家的婚事。
赵氏领着沈容,心急的往福华院去。
守门的丫头小心翼翼往里通禀了声:“老夫人,二夫人,三姑娘到了。”
话刚落,屋中传出“砰!”的一声,是茶盏碎落地的声音。
赵氏急着就要进去,却被沈容紧紧抱住了胳膊。
静了片刻,老夫人肃冷的声音才传出:“让他们进来。”
沈容这才松了手,由赵氏领着进了屋。
屋内,沈岚与杨氏双双跪在地上,杨氏身下摔了两个白瓷茶盏,连带着茶叶都沾在了杨氏的紫红色绣裙上。
隐约还能听见沈岚低低的抽泣声。
而老夫人正坐在上首的罗汉床上,面目涨红,脸色铁青。
“你们怎么来了。”老夫人沉声问。
“祖母您担心我,所以在我病时,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现在我病好了,就想先过来告诉祖母,免得祖母再为我担心。这才让娘亲带着我来与祖母请安。”沈容先开了口,双眼直直的盯着老夫人。
赵氏也跟着应声:“容姐儿一直闹着过来,儿媳也没法子。”她低眼看了沈岚与杨氏,试探的开口问:“母亲,大嫂和岚姐儿是犯了什么事,惹得母亲这么动怒。”
“都是这孽障做的好事!”提到杨氏,老夫人心里头又窝了口火。
“大嫂今日不是回娘家了?”赵氏好奇,不禁又问出了口。
沈容心头一紧,忙抬眼去看老夫人,还好老夫人现在被杨氏气过了头,也不嫌赵氏多嘴,剜了眼杨氏:“娘家!我呸!这齐府也成了她娘家!”
“齐府……”赵氏默念着,眼皮腾的一跳,不管不顾的扑向沈岚,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低声吼着,立马红了眼眶,对老夫人也没了怕意,原先她并不敢与老夫人直视,她忽然抬起头来,“母亲,求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回娘家吗,怎么又去了齐府。”
老夫人看赵氏这般,有所动容,将事情挑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