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婵姨既然能等父亲这么多年,那能嫁给父亲。即使是个妾室又有何妨。况且,她这个年龄,要嫁,也只能给人家当个续弦。续弦虽说是正室,可到底不知道婆家如何,但沈家就不同了,你也瞧得出祖母待她极好,就算她当了姨娘。她也不会吃半点亏。”
沈容叹了一口长气:“娘亲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才如此神伤,姐姐,娘亲的性子虽温和,好说话,可谁又愿意共侍一夫。”
沈岚吃惊的恢复了神色,讶异道:“听你的意思,祖母是认可的。”沈岚难为的握着沈容的手,她无措的摇头:“阿容,你才回沈府。大概不知道,祖母说的话,向来没有收回的余地,她既然决定要帮父亲纳了婵姨,这么这事多半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沈岚在沈府这么多年,已经被沈府所教导的只会听从,不会反抗了。
她更是想也没想过反抗,一听是老夫人的意思,就立马垂了脸。
“明日咱们先陪着娘亲去外祖母那,总不能眼巴巴的就这样看着。”沈容出声道。
等过了午时。顾行琰与顾行之便离开了。
赵氏一心只等着他们二人离开,她目光落在沈平成身上的麻青色络纹的衣襟上,遣去了屋内的丫鬟,声音轻柔:“平成。你知道今日母亲与我说了什么?”
沈平成默了几秒,“怀秋,母亲她……”
赵氏凄凄笑出了声,仰着那一张温婉如玉的脸庞:“看来你是知道了,那你可知,婵姐儿又与我说了什么?”
“她与你说了什么?”他问。
赵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抵是因为过去了几个时辰,她已经没了力气去与沈平成吼叫质问,她只是轻言轻语,就像是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眼眶却是湿润的;“她带我去了福华院后面的那处旧院,给我看了你送她的发簪,给我讲了你与她儿时两小无猜的故事。”
“怀秋。”沈平成连忙用自己厚实的大手覆住了赵氏的手:“年少轻狂,谁没有说过几句胡话,怀秋,她的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年少轻狂?”赵氏忽然笑了:“那当初你娶我时所许下的话,是不是也是年少轻狂时说的胡话,也不用我放在心上。”
赵氏泪眼婆娑的望着沈平成,她全身无力摊坐在软榻上,又是哭又是笑,小心的看着沈平成:“你是不是真的要纳她为妾?”
沈平成站直了身子,低眼俯视着她,停留了片刻,先道:“那我说是呢?”
赵氏闻言,面上的所有神情都止住了,她想过沈平成所有可能会说的答案,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简简单单一句,“那我说是呢?”
她双目瞪的极大,两眼充血,仰首干干望着沈平成,嗓子干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你……”
她胸口沉闷,泪水像断了线的止不住,“好,好!好!”赵氏连连答了三个好,“你连哄骗都不愿了。”
沈平成期身扶住了赵氏,好言好语:“怀秋,这是我欠她的,当初我确与她有婚事,纵是娶你时,也不敢知会母亲,等和你成了婚,才送家书回去。当初是我为了你而放弃与她的婚约,你还不信我?如果我心里有她,当初也不必大费周章娶你过门。 ”
沈平成这话,不得不说,很在理,赵氏这样一听,即问:“那你现在?”
“母亲答应了姨母,要将她纳进沈府,当初你我的婚事,母亲就一直耿耿于怀,她现在要我纳王婵,你说我怎么办?”沈平成紧紧将赵怀秋搂入怀中,他知道赵怀秋在他心中的位置,但也舍不下权势。
遂道:“母亲说,她原本该是沈家的二夫人,现在却沦落到妾室,你说我该怎么答?怀秋,你我夫妻近二十年,你还不知我?即使我当真纳了她,也不会待你少半分,你才是我沈平成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也知道母亲现在还没有完全接纳你,我答应母亲,也是希望母亲不再为难你。”
沈平成三言两语,就将赵氏哄得没了脾气,心里头虽然还是难受,但她并不想让沈平成夹在中间难做。
说起来,若不是中间顾行琰顾行之过来沈府打断,恐怕这会儿的赵氏与沈平成已经争吵不休。
沈平成吃软不吃硬,如果方才赵氏是歇斯底里的质问沈平成,眼下的局面决不会是现在这样。
“你真的要纳婵姐儿,我阻不了你,只是你别忘了你现在说的话,我才是你的妻子。”赵氏紧紧的抓住沈平成的衣角,轻言道。
沈平成轻轻的吻上了赵氏的额角:“这是自然,明日你就带着岚儿与阿容到岳母那边坐坐,不过,岳母的脾气……”
赵氏轻轻颔首应了声:“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第二日一早,老夫人免去了她们的请安,天刚亮,方嬷嬷就将一切准备妥当。
此次,沈容出行,只带了桑枝一个丫鬟。
桑枝与常嬷嬷的感情比她们其他几人都深,听说,常嬷嬷行事沉稳聪明,沈容就想着,再将常嬷嬷和外祖母要过来。
这罢,赵氏携沈岚,沈容二人往垂花门去。
将走到九曲长廊时,沈容便看见长廊的尽头,一行走过二人。
待近了才瞧清二人的面目。
赵氏先反应过来,虽说谢钰是小辈,可人家身份尊贵,先福了身,道了句:“这么早,谢公子是将从外回来?” 谢钰微笑着,目光不经意间往后放了放,笑的风轻云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