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如同流水般从树枝丫杈间倾斜而下,打在年轻人的脸上,树影摇曳,将剑锋般的几缕阳光摇碎了,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不均匀的落在地上,构成一副星河璀璨的宏篇巨作,犹如最伟大的工匠的心血之作。
它的确是以为伟大的工匠的作品,这位工匠的伟大无人能及,它的名字叫做造物者。
汕般的树冠形成了绝佳的屏障,树下三个年轻人席地而坐。
邢穹站了起来,面色变得有些凝重,他全身灵力都瞬间绷紧,随时都能爆发出凝聚了六轮灵境的全力一击。
他本来是正在吸纳天地灵气,在此同时,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在吸纳灵气的同时他们将感知力释放到了极限,这里是北界山之内,他们可能遇到的危险不比与巨灵门对战小多少。
这个地方汇聚了大量不知等级的灵兽,从弱小的蕴灵期灵兽到凶残嗜血的噬灵期灵兽,数不胜数。
而此刻,一只蕴灵期初期的灵兽顺着灵气的流动*近了他们,它发现了这里的三个年轻人,对于这种体内蕴含着灵力的生命体而言,越发强大的灵力就是越大的诱惑。
这种体格庞大身躯健硕的动物最大的不足在于智力的缺失,它们对强大灵力的渴求犹如飞蛾扑火,即使是必死之局也义无反顾。
“要我出手吗?”古南仍然盘坐于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也不曾睁开。
邢穹瞥了一眼,心说你哪儿有半点准备出手的意思,但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的一笑,随即摇摇头,“你堂堂一位聚灵境的强者,不会跟我抢这种小虾小鱼吧?”
话音刚落,邢穹已经快步踏出,几个起落间,他已经出现在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旁边,然后一拳轰出,灵力在他面前的地面爆响,一只浑身长满尖锐倒刺的东西被掀飞,真实面目暴露在他们面前。
那是一只浑身鳞甲的动物,全身长满八棱形的鳞片的鳞甲动物,在腹部的边缘,鳞甲伸出形成锋利的勾刺,这种勾刺是这种低等级的兽类最危险的地方。
作为具备灵力的灵体,它并不具备太强大的灵力,但是这种勾刺却能轻易的破开岩石般坚硬的防御,不慎之下甚至净灵境的聚灵师也会在它的勾刺之下受创。
这只想象怪异的家伙被抛起之后落在地上,仰面朝天,四肢胡乱的蹬着空气,它体型宽胖扁平,四肢极为短小,最大的缺点就是一旦被翻过来它就会在短时间内面临生死危机,它没办法迅速翻转身体,只能任人宰割。
邢穹走到它旁边,手掌上运满灵力,突然一掌劈下。
这一掌足以在一瞬间终结一位五轮灵境的聚灵师的生命,而这只灵兽相对于人类的聚灵师而言,不过四轮灵境的灵力层次,凭借它作为灵兽的特质,或许能够堪堪与五轮灵境相抗衡,以这样的情况它绝对无法抗下邢穹这一击。
“卡擦”!
这道声音极为清脆,并不像轰中了沉重兽体的闷响,反而是一声骨裂的脆声。
邢穹转身走开,留下这只四脚朝天的家伙在原地踢蹬着空气,嘴里不断发出‘吱吱’的叫声。
走了几米,邢穹突然从手中甩出一道灵力,在这只颇为狼狈的低级兽类身边的地面炸开,掀起一阵气浪将它翻转过来。
这家伙很明显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它转过头来,看着邢穹发呆,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动,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萌。
邢穹察觉到了背后这只可怜兮兮的动物的茫然,回过头冲它一笑,这家伙突然被这丝笑意吓着了,猛的身子一缩,吱吱的叫着跑来。
邢穹现在原地也愣住了,只剩下满头黑线,“我有这么吓人吗?”
“你怎么放它走了?”古南睁开眼睛,对于邢穹的行为他有些不解,刚才以邢穹的实力,足以一招之下给予他致命重创,但邢穹没有这么做。
“看,有战利品呐!”邢穹摊开手掌,一枚棱角尖锐的骨质倒刺躺在他的掌心,看起来如同一把从刃口出齐根折断的匕首。
古南眼角抽搐,无奈的扶额,心说这家伙是有多幼稚多无聊?
邢穹不可能不明白,如果刚才那只身上长满了这种骨质倒刺的动物有机会,它一定会选择不留余地的将邢穹重创甚至杀死,但当他看见这只与他以命相敌的动物失去反抗之力的时候,燃烧的热血瞬间又冷却下来,他没办法说服自己杀死一只无力对自己造成伤害的生命体。
并不是邢穹就多么博爱多么善良,如果那只灵兽还有些还手之力,或者在两相搏杀的过程中,邢穹毫无疑问会全力击杀它,但现实情况不是这样。
在邢穹看起来,这不过就是一只靠着本能觅食误入了歧途的可怜虫啊!潜藏在这里也许并不是它的本意……哦不,它本就不存在什么智慧,所以也不具备什么本意之类的东西,它不过是依靠本能被浓郁的灵气吸引到这里来,又稀里糊涂的受到了邢穹的攻击。
就像扑火的飞蛾,它的本意并不是扑向熊熊烈火自取灭亡,谁都渴望活下去,卑微的生命也不例外。
飞蛾天生趋光的本性令它奋不顾身的扑向烈火,但等待它的却是死亡。
世界上本就不缺少这种愚蠢而又可怜的生物,它们无处不在,无论是有智慧的还是没有智慧的,它们无可避免,就像宿命的安排。
游离在天与地之间的魂灵,以死亡迎接新生。它们相信死亡之后可以重获更加尊贵的生命,但却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