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连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谢谢您。”
“别忙着说谢,我的言语对你们的事不起决定性作用,只能代表我的祝福。”穆萨母亲叹了一口气,“我更看重穆萨是否能够开心,但他的父辈还要考虑你对信仰的虔诚以及周围人的言论。未来并不确凿,但我会尽量劝劝的。”
胸中感动与感慨充盈,穆萨的母亲见我,没有什么质疑与审问,更像是一次提醒和教导。对于她来说,本身或许也是排斥我的,只是经历过许多挣扎思量,最终不忍见孩子继续煎熬,疼爱的心思便战胜了其他束缚。
又随意聊了一会儿,不过碍于语言问题,旁枝末节也没能说得太多。想着穆萨还在外面等着,我们不多时便出去了。穆萨见我们两个人走出时氛围良好,凝重的神色也放松了些。原本说我们一起去附近的中东餐馆吃顿饭,但是她母亲拒绝了。穆萨把她母亲的话翻译给我听,说的是,今天她见我,穆萨的父亲并不知道,还是早些回去为好,今后如果能有机会,还是喜欢在家里吃。
家里?听着这话,融融的暖意笼罩着我的心。可是我也明白,这个“家”的注解,还有一个“如果”的前缀。
如果,有家。如果,没有。
两种可能并行穿梭,结局如何,我们尚未知晓。
又因为这份尚未知晓,怀抱着跃跃向前的希冀,与紧紧绷住的心弦。
穆萨送他母亲回家,我则自己先回了棕榈岛,净手做饭,等着他。
四十分钟后,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穆萨回来了。他奔过来抱住我,迫不及待地问:“今天我母亲跟你说什么了?”穆萨拉住我的手,轻声问,“有没有遇见什么为难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她没有刁难我的,放心。”想了想,又问他:“不过,你母亲英语不好,沟通不畅,你怎么事先都没跟我提过?”
“我本来以为我也会在的,可以帮助你们沟通。临时知道地点在女士会所,我也担心过这个问题,可是我母亲说,会所里有与她相熟的女孩,两国语言都会,可以当翻译。”穆萨微微皱起眉头,问我,“怎么了?我看你们出来的时候氛围挺好的。”
“没……没什么。”我若有所思,一瞬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穆萨母亲提前安排好的。为了提醒我今后将要面临的困境,她也是煞费苦心。
“你母亲很爱你。”我真诚地说着,头脑也不禁警醒起来,话锋一转,对他下决心道:“我得好好学阿拉伯语了,穆萨,你要帮我。”
他揉了揉我的发:“当然,我们一起努力。你学阿拉伯语,我学中文。”
此后,我们更多了一项两个人共同的学习目标。我从网上下载了学习阿拉伯语的教程,开始稳扎稳打地学习。穆萨不喜欢看教程般的东西,只喜欢同我说话,倒也有进步。
平日里没事时,我们相互练习。我说阿拉伯语,他说中文。闲暇的空挡,我对他念着“uheibukai(我爱你)。”,他则用中文对我说“我爱你”,无论说多少遍,也表达不尽对彼此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