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又听到乔治无所谓地说:“我刚来的时候,觉得迪拜是个国际化的开放大都市,呆了一段时间,转而发现这开放下藏着深深的保守,可再呆一段时间,又感到这保守处处是漏洞。”
“漏洞在哪里?举个例子。”我说。
“比如,穆斯林是不允许喝酒的,也不允许婚外情和婚前性行为。可酒吧里时常可以看到当地人,婚外情和婚前性行为也偶有发生,我就已经知道好几例。”
我的手心又是一颤,脑海中再次塞满了穆萨的影子,想起昨夜抵死缠绵之时他克制的强忍,不禁低声辩驳:“更多的穆斯林十分虔诚,不会做这样的事。”
“当然,我也只是说‘偶有’发生嘛。”乔治吸了一口水烟,又缓缓吐了出来,神情有些忧郁。
静了静围中陷入迷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属于女宾的婚礼晚宴再过会儿也应当开始了吧。听说这一夜,新娘会穿得光芒闪闪,全身上下带上黄金首饰,接受众多女性的赞美和褒奖。若是按照阿尤布最初的想法,我现在本该收拾妥帖,去参加她妹妹的女宾宴请,可我逃避着把时间又往后拖了两天,只躺在这里用水烟麻痹神经。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今天早晨爱德华说乔治前不久才和一个阿拉伯女孩闹翻,不禁问道:“今早爱德华提起的那个阿拉伯女孩,也是穆斯林吗?”
乔治稍稍顿了顿,轻轻答道:“是。”
“那你们……也会那样做吗?”我不好意思清晰地问出,但他一定明白我意中所指。
乔治倒是不介意这个问题,想了想,说道:“我们也会做些事情,但得采用一些别的方法,因为要保证她的chù_nǚ之身。”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有些语无伦次:“这……这样,她以后还能嫁人吗?”
“只要不被发现就行,这里的人重视贞洁观,所以她的底线必须清白。很多阿联酋本地的女孩,黑袍下都是最时尚的流行新款。她们身上背的包,许多都是世界顶级名牌,买起来眼也不眨。人人都有yù_wàng,她们的思想寻求解放,身体却不允许,只能选择折衷的办法。这也是那个阿拉伯女孩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她不可能嫁给我或者别的外国人,但她依然想要在结婚前享受身体。不过,这份享受是万万不能被别人知晓的。换在二十年前,如果这事被发现,她可能还会被家族内部处理掉。虽然现在不会出现这种事,可后果依然严重。不过,相同的情况放在穆斯林男性身上,就会显得宽容一些。”
乔治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所以我觉得,这里没有那么开放,但也没有那么保守。当然,我也只是说说自己的经历,只代表个人观点,没有否定别人的意思。”
我惊讶得目瞪口呆,从乔治这里,竟了解到这番故事。可转念一想,我和穆萨何尝不是如此呢?克制得这样辛苦,又在克制中品尝放纵。他是一个虔诚的穆斯林,可他同时也是一个男人,这两者为什么必须相互排斥?
贞洁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呢?是那一层膜吗?苦苦守着底线,但实际上已经同“贞洁”这个词相去甚远。对于信仰,又该怎样去定义虔诚和不虔诚?有的人真心信主,只不过因为追求身体本能的享受,就应该会被归为不虔诚吗?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水烟,痴痴仰望着烟雾缭绕的虚梦形态,心中像是缀了千斤巨石。到现在,为什么我还要想这些呢?过往烟云,都该飘渺散尽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