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沈约详细交待了和吴翼的谈话内容,他们是如何算计着合伙整屈宸英,从耀华公司眼皮底下偷走他的角色……顾涵光却听得心不在焉,连以前偶尔会恩赐的“唔”一声都欠奉。
知道他不感兴趣,沈约想了想,说起另一件事。
“吴翼说他在报纸上见过我高考的报道,他记性挺好,十几年前的豆腐干文章和证件照片居然记到现在,虽说我也记得吧……”
她感慨地道:“那记者根本就没采访我,向我们班主任取材,可能觉得我的童年比别人坎坷,特意用大篇幅把我写得那个惨啊,跟地里的小白菜似的,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什么身残志坚的励志模范呢!”
“说起来我高考完那年真的收到不少读者来信,还有人给我捐款,把我爸给累的,三天两头跑邮局给一笔笔退回去……”
不想回忆,不愿回忆,但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那些快乐的片段就如同洪水表面反射的星光,斑斑点点,俯仰皆是。
沈约出神地说着,近乎自言自语,并没在意旁边驾驶座上的顾涵光是不是在听,有没有回应。
也就不可能发觉异样。
车子在红灯前刹住,顾涵光避开她的目光,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凝视自己握紧方向盘的手。
那双手隐隐地,竟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