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个都动了心火,屋外的秋嬷嬷暗叫不好,自己服侍的主子自己清楚脾气,只要扯上了定国公,夫人就像入了魔障。这事说来说去,还是赵斾的不对,夫人给他说的姑娘,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好,怎么就不体量夫人的一番苦心呢。
秋嬷嬷心里着急,想着要不要让丫鬟去世子夫人屋里走一趟,转头却看到赵斾冷着脸从里面出来。秋嬷嬷心里一阵犹豫,不知该不该劝说几句,却见赵斾从身边经过却又折身回来,“母亲心情不好,嬷嬷一会进去多安慰母亲,我明儿再来给母亲请安。”
秋嬷嬷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转头便往屋里去。
定国公夫人望着诺大的屋室,可却是冷冷清清的,身边唯有一个积年老仆秋嬷嬷相陪。她疲惫地抚了抚额,“我这都是为了谁?难道是为着我自己?他怎地就不体量我这一番为母的心情,难道替他挑个出身高的媳妇还有错了不成?外头那些是个什么不三不四的,若真要娶进门,还不得让人把咱们国公府笑掉大牙去。”
秋嬷嬷哪里敢接声,只一味的劝,“大医都说您心火旺,这样一番动气可不宜身子的保养。”
定国公夫人摇了摇头,“我说的难道有错?他老子就是个fēng_liú成性的,见一个爱一个,左一个右一个的往屋里抬,难道还不准我说了吗?”她指了指屋里,“你瞧瞧,自从他把斾儿带走,便再没有踏足过这屋里,便是有天大的怨气,这么些年看在我辛苦持家的份上也该消了,他到好,缩在西北不归家,又把儿子教成了这么个样子。”
这话秋嬷嬷就更不敢接了,夫人一提起定国公,便是一肚子的怨气,如今年岁也大了,反而越发的看不开。
赵斾冷着脸回了屋,青墨瞧他脸色不对,却也不敢问,垂了脸服侍他洗漱。
虽然一早就预料到母亲会反对,可瞧着母亲那样恶意的揣测姒姐儿,他只觉得十分的刺耳,心里有些不好受,若说有错,也都是他的错,姒姐儿何尝不是被他一步步所逼。
他又不禁后悔自己轻率了,如今和母亲闹得不欢而散,依着母亲顽固的性子,只怕是要反对到底了。
上房发生的事情,没过一会世子夫人曾氏便知道了,她披了衣裳要起身,世子赵旌连忙叫她躺下,“这事你就当作不知情,还是我去劝劝母亲。”
曾氏对丈夫的体贴很是窝心,对丈夫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一去,就摆明了这事我是知情的,倒不如咱们俩一起去,到时也有个商量。”
世子赵旌见妻子坚持,也没再反对,两夫妻本来已经歇下了,如今只得又点灯一通忙活,曾氏先替丈夫穿好了衣裳,却听丈夫叹了口气,“母亲这些年对父亲的怨气是越来越大,偏又固执,一心认定了要给五弟找个出身高门的媳妇,将来便是分家出去,到少会有得益的娘家可靠,这原本也没错,可错就错在母亲不懂得五弟的心,咱们男儿家,功名靠着自己去挣便是,若都靠了妻族,那便不是五弟了。再者,哪个男人心里没个想头,这一生就这样短短几十年,越是骄傲的人越是不愿意将近,找个知心知意情投意合的妻子,这是多少男人的梦。”
曾氏横了眼丈夫,嗔了声:“怪不得,原来你是在将就为妻啊。”
夫妻两个嘴上耍着花枪,手头上也没耽搁,不一会就各自穿戴妥贴,两人肩并肩地去了上房。